武,参见明府。”
柴令武交出告身。
罗大宣接过去看了看,突然扯直了嗓子:“都听着,这位是米川县新任的县尉,以后县里诸事由他负责。”
柴令武傻眼了:“明府,那赞府呢?主簿呢?司法参军、司户参军呢?六曹佐吏呢?”
罗大宣大笑:“没有!都没有!除了本官的两名老仆,就是你的随从了。”
柴令武一拍额头,难怪堂堂县令跑外头与百姓吹牛,原来是个光杆县令啊!
“那么,明府做些什么呢?”
“本官要做的可比你麻烦多了,比如招收衙役、去河州衙门卖惨求取钱粮……”
柴令武瞬间明白,罗大宣的分工很正确。
至少,卖惨的事,柴令武是做不来的。
米川县城,虽然叫城,却只能是个土石墙围起的空地,没有义宁坊大,连常驻的户数都不过数十。
这还不算惨,真正惨的是,米川县这样的下县,人口还没有过万!
一个县衙要正常运转,六曹、三班衙役、弓马手,怎么也得百来号人,米川县这区区人口,抽得出那么多壮丁吗?
柴令武不由想起一个蜀川电影,《抓壮丁》。
征集民夫修城,其他的不用管,至少饱饭你得管啊!
即便罗大宣筹集到了足够的粮食,可要让粗粝的麦子变成麦饭,对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柴令武来说,依旧是个不小的难题。
县城草创,一切从简,连罗大宣都跟着劳役一起啃麦饭,柴令武就是想开小灶也没那条件啊!
没奈何,粗粝得喇嗓子的麦饭、咸中带苦的腌菜,噎得柴令武不住地灌水。
罗大宣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大笑。
“郎君,要不别吃这些了。”阿融心疼地叫嚷。
这称呼是柴令武刻意要求改过来的,柴令武不想留下仗势欺人的印象。
柴令武摇头,依旧强行咽了下去。
这个时候搞特殊化,会与米川县百姓产生隔阂,无形中把自己隔绝出来了。
至于说晚上偷偷吃一点肉脯,那没问题,在子民面前,演都得演完。
艰难地咽完一碗麦饭,放下碗让阿融收拾残局,柴令武隐约感觉,周转的百姓看向自己的目光多了一丝亲切。
米川县适合放牧,有不多的土地能种植麦,人员太过分散。
柴令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召集齐五十名弓马手,同时还兼任三班衙役、六曹吏员、临时守城人。
区区五十人,撒在这屁大的县城里,居然还不够用,真是奇怪了。
操练弓马手的事,柴令武这号半吊子是不行的,伍参、陆肆放开手脚,每天把这些生瓜蛋子操练得叫苦不迭,连杂胡兵阿诺瓦塞都学会每天用怪味唐话骂街、叫苦了。
叫苦归叫苦,可一想到以后自己全家可以住进这坚固的城里,不用再受吐谷浑积石军的掠夺,弓马手们还是咬牙坚持下去了。
仅仅靠着米川县的弓马手是不够的,好在河州折冲府调了一个营过来常驻。
边境的折冲府,已经隐约脱离府兵“战时为兵、平时为民”的范畴,号称府兵,实际是职业的边军。
这一营由校尉鲁一帆节制,却也只能勉强驻守米川县罢了。
县城之外,真的无能为力。
大唐的军马数量不少,但摊进人数众多的军队里,比例真的不高。
三成的骑兵,已经是很难得的比例了。
“县尉,吐谷浑积石军百骑又来尕愣口掳掠了!”
阿诺瓦塞操着怪味口音向柴令武禀报,牙关咬得咯咯响。
阿诺瓦塞家来自尕愣口,不用说,被掳掠的牲口里,也有他家的一份。
“召集人马!弓马手,出击!”
柴令武脸都绿了。
耶耶在这里当县尉,吐谷浑人不给面子?
鲁一帆把着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