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稍稍胡闹了些。
不过,挺有意思的。
欺负奸商总比欺负百姓强,不是吗?
雍州折冲府的介入让贞观天子有些紧张了。
难道,整个雍州,州一级全部糜烂了吗?
幸好,接下来是好消息,进入东西二市的府兵,并未与各县衙、百姓有任何冲突,摆的架势倒是在维持安定,让其余各势力不便再进入。
李世民长长地吐了口气:“还好折冲府没有糜烂,否则朕真不知道,雍州还有何存在意义了。”
张阿难眨眨眼睛:“或许,是因为感同身受罢?”
李世民轻轻颔首。
府兵,无论家境如何,毕竟是出身于百姓,情感上更倾向于黎民。
几十上百的官吏好收买,上千的府兵,你收买一个试试?
即便是折冲都尉、果毅都尉被收买了,你让府兵跟着他们乱来,做些掉脑袋的勾当,如果是在乱世或许有用,在当今盛世,怕是府兵会将他们捆了邀功哦。
“诸公,雍州除折冲府外,已经全部糜烂不堪。整个衙门,怕是连门子都得换了,不知可有建议?”李世民敲着御桉。
高俭思索了一番:“此次东西二市,长安县、万年县的效果都不错,但万年县略任性了一点,而长安县血勇尚存,臣觉得可右迁长安县令为雍州别驾,迁长安县丞为雍州治中,其余官吏,可由其抽调一半长安县官吏填补。”
……
柴令武知道这结果,长长地舒了口气。
雍州这摊子烂得始料不及,柴令武觉得自己差一点又被填雍州的坑了。
老实说,这个坑太大,柴令武不想填进去,万一将自己埋了怎么办?
我们的目标是诗和远方,是“哟、哟”的歌舞,是充满牛屎马粪味的环保型土地,是爬完了一山又一山的坡,不是这种得罪了人、哪天像安稳那样被悬梁自尽的复杂地方。
长安这个寨子太大,绕着绕着就迷路了。
再说,现在雍州刺史可是李泰!
这就是个没前途的磨刀石。
即便把刀磨断了,磨刀石也不能当刀使。
除非你本身也是把刀。
贸然在雍州任职,被人判定为李泰一党怎么办?
两个老表自己爱咋争没关系,别把自己扯进去。
说到安稳,死不足惜,就是他那个忠仆安醒,死得可惜哟。
安稳的家卷,死是不会死的,就是看李世民下手多狠,把他们发配到哪里去。
相对雍州的风云跌宕,还是小小的务本坊、国子监安如泰山。
本身国子监相对清贵,也就是所谓的清水衙门,不沾是非。
如今国子监在柴令武的启发下,《九成宫醴泉铭》为主导,历年吏部科举主考官的文章、各种解析、国子监博士助教的策论,相继通过国子监印坊印刷,然后再铺出去。
你没看错,初唐的科举,确实是以吏部为主导,后面才转到礼部的。
这些文章、解析,偶尔也有滞销的,但多数都在挣钱。
柴令武印字帖卖钱的主意,彷佛打通了于志宁、盖文达的任督二脉,他们终于找到清水衙门挣钱最合理的方式。
敢情,国子监一直是捧着金碗要饭呐?
书学里,欧阳询拉着柴令武,絮絮叨叨地说着要辞去书学博士、让柴令武上位的话。
人老话多,没辙。
“博士呀,我可能还在书学呆得半年,就要谋求外放了,这个位置我有心无力呀!”
柴令武叹息。
老人家一片好心,可惜与自己的规划南辕北辙,只能辜负了。
欧阳询怔了一下:“书学怎么办?”
欧阳询觉得自己已老,除了柴令武之外没看到合适的人接手,自然忧心忡忡。
柴令武沉吟片刻,举荐道:“弘文馆褚遂良,一手书法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