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令武想熘,却这被李世民当成了转移注意力的靶子。
“朕已经让人告知你,可以直接采买雍州的义仓粮。怎么朕听说,你完全撇开了义仓,到西市买粮?”
李世民觉得很没颜面。
朕第一次能顺利通过三省,光明正大的徇私一把,结果就这?、
狗肉不上席嘛!
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难道是雍州民曹狗胆包天, 竟然刁难表兄?表兄莫气,待孤去收拾他们,全部撵去南越州!”
“倒是忘了,鄜州大都督、左武候大将军、雍州牧李泰,你应该表个态吧?”
咦,大表弟还有点讲底气嘛!
李承乾的话,还顺带挤兑了李泰一下。
呵呵, 看看李泰挂的头衔,就知道人家为什么有信心争储了。
一个大都督、一个大将军, 哪怕是遥领,不是实授,那也有了染指军队的权利,太子六卫率都未必有人家手上能掌控的兵力多呢。
再加上雍州牧那么一个掌控长安及周边的重要官职,说句不客气的,如果李世民突然撒手人寰了,他两兄弟各自带着自己的人马抢地盘的话,李承乾的势力未必够看。
要知道,玄武门之变,雍州州狱的人犯也功不可没呢。
李世民给李泰那么多权力,涉及那么多军职,落在李承乾兄弟眼里,那就是赤条条地支持李泰争储——不争储你给他那么大权力干嘛?
隋唐两朝的太子,就像是在养蛊, 最终都是一片腥风血雨,谁能够上位, 还真不好说呀!
李泰憨厚地笑了一下:“表兄只管说, 是谁得罪了你,泰让他来赔罪。”
虽然柴令武写了《将进酒》、《三字经》,虽然他在吐谷浑也有好大功劳,可李泰还是不太愿意接近他。
一个不受控的人,最好还是敬而远之吧。
能让下属来赔罪,已经是李泰的极限了。
柴令武笑笑:“如果是得罪我,了不得将人拖出来打一顿。问题是,我酿酒需要的是新粮,而雍州义仓里只有陈粮啊!”
李承乾与李泰阅历不足,不知道其中的意义。
老江湖李世民腾地起身,吃惊地看着柴令武。
这破事,当年在太原……
总之,李世民深谙其中的门道。
但是,无奈啊!
以陈粮换新粮,牟取利益,说起来可恨,也触犯了唐律,可你还没法重责。
毕竟, 陈粮,它也是粮, 灾年真能活人性命!
真下手狠了,信不信以后人家直接给你报义仓走水?
没有哪个朝堂会只有光明,有些黑暗,你甚至得捏着鼻子认了。
昔日西汉第二个丞相曹参离开齐国、赴长安接掌丞相位时,嘱咐后任齐国相:夫狱市者,所以并容也,今君扰之,奸人安所容也?
从这段话可以看出,曹参并不认为真能铲除所有奸人,只是想将他们限制住而已。
曹参的看法,其实也是多数帝王将相的看法。
约束可行,彻底铲除……
而且,在上官来彻查义仓时,义仓里的陈粮会变戏法似的替换成新粮,保证查不出问题。
……
大安宫。
太上皇李渊扔了手里的麻将牌,不满地撇嘴:“烧春不拿来,倒拿点心煳弄我老人家,你好意思吗?”
柴令武笑嘻嘻地回应:“回外祖家可不就是得提点心嘛。烧春还得半年呢,你老人家到时候只能喝烧春,别喝精品烧春,那个比较烈,伤身体。”
李渊嘀咕着,三娘子和柴绍都挺实诚的呀,怎么生出个儿子那么鬼头鬼脑的,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倒是柴令武说“外祖家”的说法让李渊颇为开怀。
人嘛,总是渴望得到自己永远不可能得或极少到的东西。
对李渊而言,平民式的感情才是最渴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