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和庆峰考证,王珪所在“乌丸王氏”这一说法是欧阳修自创。
王秋水只抿了一口,便轻轻放下重口味的茶汤,态度很诚挚:“太原王家祁县房,很有诚意与博士缓和关系。之前的误会,是王敬直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纨绔造成,王家愿意与博士在未来携手。”
柴令武打了个呵欠,微微觉得奇怪。
太原王家的盐业被自己弄垮了,居然看上去似乎没什么事似的。
难道自己这一刀,真跟某面似的,一年才给牛造成点皮外伤?
王秋水微笑解惑:“祁县房的主要产业是琉璃。琉璃不倒,就不会有大碍。”
难怪太原王家有底气在外头硬撑,无论损失多大都无所谓。
除非你把他们家主业给灭了。
偏偏在这个时代,琉璃是极受人追捧的,那些胡商更是趋之若鹜。
柴令武承认,自己对太原王家祁县房感兴趣了。
琉璃是要烧得五彩斑斓的,称之为美。
那么,纯纯素净的玻璃,对他们来说应该没有难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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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秋水惊讶地怔了一下,才斟酌着回话:“难度还是有一点的。即便不刻意添加色彩,琉璃中也含有一定的杂质,需要工匠花时间琢磨处理。”
至于说弧度,这个不用问,琉璃杯可不是没曲线的。
“太原王家给我造成每年万缗的损失呢,不赔不合适吧?这么着,你们给我在柴家庄修建一个小型的琉璃作坊,派一个能烧净色琉璃的匠人过来指点,直到柴家庄能凭自身烧制。”
“别说会影响你们家的买卖,五彩琉璃与净色琉璃,不冲突。”
王秋水苦笑。
这一把,柴令武薅得够狠的,毛都要薅秃了。
只是修建一个小型琉璃作坊,花不了几个钱。
指导烧纯净的琉璃,也与家业不冲突。
就是感觉有点亏。
好在祁县房如孙悟空一般,浑身都是毛。
而眼下,太原王家祁县房最需要的,是获得柴令武许可,准他家账房入培训班,这些代价也是可以接受的。
“博士不入商贾行业,真是给我们留一条生路了。”王秋水笑道。“行,最多十天,祁县王家的匠人、材料与账房一起到柴家庄,希望博士倾囊相授。”
柴令武大笑。
倾囊相授是不可能的,就一个《基础会计》已经够你们用了。
一次教完了,以后怎么办培训班,怎么搞继续教育?
就算柴令武不在乎培训班那点小钱,可李不悔在乎呀!
小财迷前几天才去柴家柜坊将私房钱全部存下,折子捂着,任柴令武怎么逗也不肯给他看,只是嘻嘻笑着。
柴令武让柴跃划地时,柴跃支支吾吾的。
呸,看他这一点小心思,就是舍不得长满庄稼的土地变成作坊!
没辙,这才是真正的庄户人家,只有看着地里长粮食了,心里才觉得踏实,挣再多钱也赶不上的踏实。
最后,柴跃硬是选了个靠河边的荒草滩,划出了一块地。
柴令武一指不远处的一个土堆:“那块地圈起来,准备建酒坊。”
柴跃眼睛一亮,随即有些不安地问:“可是,庄主不是说过,世间再无烧刀子么?”
柴令武笑着摇头:“你啊!就是老实过头了。烧刀子没有了,可以有烧春嘛。”
柴跃哑然失笑。
换个名头的事,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呵呵,还是老本行干着舒坦,制犁嘛,丢给柴火负责就是了,自己带柴禾两年,可以撒手养老咯。
大娃柴刀么,现在追随着柴刀,说是已经得了一个流外官的官身,想来不会继续在土里刨食了。
妹娃子李不悔嘛,也是不用愁的。
偌大的本事,还一直跟随着庄主,不为庄主的妾室也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