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长女退婚一事在云州闹得沸沸扬扬,温家上下的丫鬟伙计得到授意,凡是有好事者打探的,都纷纷将王家薄情寡义强行退亲的事说了出来,并感叹自家老爷的爱女心切,反而是不愿下嫁,当场退了亲。
这下说书先生可来了劲,仿佛是亲临现场一般,连付谨慈怒摔信物的话都模仿得惟妙惟肖,茶楼人满为患,赚得盆满瓢满。
院子里,温邵棠将一封信扔到火盆里,看着它燃烧殆尽才问唐湛:“京城那边安排好了么?”
唐湛连连点头:“京城那边有几个伙计已经开始部署了,就等他们王家前去京城了。”话中还隐隐有了几分暗恨,但温邵棠并未听出。
王家一向谨慎,不然不可能在温延山眼皮底下装了那么多年,但也许是以为搭上了高官女,索性连装都不愿意了。
那高大人也在那位的铲除名单中,因此温家这个仇也是顺带报了。
温邵棠将写好的信细细卷好交由唐湛,说道:“把信送出去,隐蔽些。”
唐湛领命前去,温大少爷在房中静坐片刻,还是起身往温姝媛院子走去,虽然妹妹总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还是看看才放心。
途中,温邵棠见迎面走来的婢女有些面熟,拦住她问道:“你不是媛儿的贴身侍女?是叫……杏儿?你怎么不在媛儿跟前?”
温姝媛常年跟温延山外出,因此这杏儿也经常在身边跟着,很少有离开的时候。
杏儿恭敬行礼,回道:“大少爷,那邵姨母又来了呢,大小姐嫌烦,在后院坐会,差奴婢回房中拿些小姐做的零嘴。”
付谨慈对温姝媛的喜好很是了解,知姐姐喜甜,会经常做一些耐放的糖给她外出时吃,因此温姝媛特地将一部分放在房中,方便取。
温邵棠了然,而后又问道:“那是阿慈在前边应付着?”
杏儿经常听温姝媛挤兑着姨母,因此见她吃瘪脸上也藏不住解气:“是呢,邵姨母听闻大小姐退亲,就急赶着要上来说人家了,小姐在前边挡着。”
温邵棠心生不喜,挥手道:“你去吧,我去看看。”
他急匆匆赶去前厅,却看见付谨慈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像极了自己母亲,当下也不急着进去,示意一旁的丫鬟别出声绕到后方便看起戏来。
邵姨母已经吃了好几叠点心,心里暗自笃定付谨慈不敢对自己不敬,扬声道:“付谨慈,我呢,也算是你姨母,长辈的话你得听才是。既然阿姐将管家之权交给你,那你怎么敢眼睁睁看着媛儿嫁不出去?你是何居心?”
付谨慈本是端在手中的茶杯被重重搁在桌上,回道:“是我该问姨母你是何居心吧?阿姐刚退亲,你就迫不及待替她相看人家,你让外边的人怎么看我温家?再者,阿姐上边还有阿爹和阿哥呢,说亲也还轮不到姨母上心。”
她也是对这个姨母无语至极。说她聪明吧,办的事总是上不得台面;说她愚笨吧,算计人起来是一个劲的狠。真替那位姨父闹心。
邵姨母不愿被付谨慈压一头,当即怒道:“我这些都是青年才俊,媛儿嫁过去绝不会受轻视,你在这处处阻扰,怕不是担忧媛儿比你嫁得好吧?也是,你一个孤女,若不是我阿姐,你怕是早就饿死了,如今竟如此忘恩负义。”
付谨慈身旁的常妈妈听不下去了,说道:“邵姨母,若你这么说老奴就不赞同了。温家上下谁不服我们小姐?小姐为温家兢兢业业、呕心沥血,大家伙都是看在眼里的,连老爷都对小姐夸赞有加,你怎么能说小姐忘恩负义呢?”
邵姨母冷哼:“常妈妈,你也是阿姐身边的老人了,竟然也会被一个孩子给蒙骗收买,这么大岁数你都白活了。”
付谨慈拦住还欲争辩的常妈妈,而后将桌上那沓邵姨母特地收集的自以为是好儿郎的纸扫在地上,而后不耐烦的堵住邵姨母的话头。
“我也不同你多说,你且看这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