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惹我们元宝不开心了?”
景元元没有说话,而座位上的使臣却纷纷汗流浃背。
上官疏月和景元元的对话看似平常,实则暗藏玄机。上官疏月分明是在质问,究竟是谁那么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和东临国的小皇子发生矛盾!
从上官疏月现身后,熠长老便一直默默观察他,他的目光在上官疏月和景元元之间来回梭巡,目光愈发玩味,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上官疏月稳坐龙椅之上,景元元稳坐上官疏月的膝盖上,晃荡着小腿,朝下面扫了一眼,指着不远处的两人问道:“疏月叔叔,为什么其他人都跪了,只有他们两个不跪?”
随岩目光桀骜不驯,朝景元元冷笑一声,满是不屑,他可是水月教内定的灵童,凭什么要向东临国的皇帝下跪?
熠长老却一脸高深莫测,没人猜得透他在想什么。
各国的使臣厅见景元元的话后,彼此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那熠长老和随岩可是水月教的人,只要名头上带了水月教三个字,哪怕连各国的皇帝见了都要客客气气,俯首称臣。
心知景元元的无心之言或许冒犯到了水月教的人,各国使臣都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想看看上官疏月究竟该如何应对,毕竟有了水月教的人,他这龙椅还能不能坐得稳,都不一定呢。
只见上官疏月轻轻反问道:“那元宝为什么没有下跪呢?”
景元元歪着头回答道:“因为元宝是疏月叔叔的义子,疏月叔叔说元宝可以不用下跪……难道他们也是这样吗?”
上官疏月笑而不语,只静静看着景元元,满脸的温柔。
熠长老脸色顿时变了,这父子两人一唱一和,分明是要他下不来台。景元元年纪尚小,说话口无遮拦,可上官疏月的回应分明就是默认了他的话!
熠长老终于坐不住了,他双手背于身后,身姿挺立,仙风道骨,目光平静中带着一丝锐利:“陛下,难道这就是东临国的待客之道吗?”
上官疏月根本不接他的话,抬手道:“诸位从各国远道而来,都是我东临国的贵客,都请起来吧。”
各国使臣纷纷落座后,上官疏月才转头面向熠长老,淡淡说道:“朕刚登基不久,国事繁忙,若有怠慢熠长老的地方,还请谅解。听闻熠长老将灵童选拔的日子定在了三天之后,不知关于选拔的具体方案,熠长老有想法没有?”
“关于灵童选拔,老夫已经有了具体方案,届时会将方案呈交给陛下一份,老夫此次来东临国,只是为了水月教挑选灵童,其他的事,老夫不感兴趣。”熠长老话里有话,近来东临国新皇登基,关于新皇能否坐稳王位的传言也闹得沸沸扬扬,可他对于皇权更替之事并无兴趣,只想尽力完成水月教派给他的任务。
上官疏月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想到熠长老的态度竟会如此,他对水月教人的印象都是傲慢无理尖酸刻薄,最爱便是掺和各国内政,没想到熠长老却并非这般。
上官疏月对他的态度也缓和了些:“那便好,熠长老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朕一定极力配合,完成这次灵童选拔。”
说罢,他举起手中的酒杯,朝熠长老的方向扬了扬,道:“今日朕预祝熠长老能够圆满完成灵童选拔,为贵教觅得人才!”
上官疏月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熠长老感觉到了他态度的变化,也缓和了神情,举起酒杯,朝他敬了敬。
两人算是一笑泯恩仇,氛围缓和了许多,上官疏月又举起酒,敬了各国使臣一杯,他目光淡然,没有多余的情绪,令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上官疏月现身后,宫宴便算是正式开始了,舞姬入场,载歌载舞,热闹的氛围蔓延,各国使臣也终于放松了些许。
酒喝了不少,上官疏月却依旧清醒,眼见着各国使臣已经有些微醺,他却跟没事人一样,脸色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