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飘香楼,沈兰停下脚步,抬头朝二楼看去。
刚才有道视线一直盯着她,绝非只是看见路人那么简单。
靠窗的位置空无一人,藏得真快。
会是谁呢?
她在建州城才短短数日,总共也没认识几个人,按道理不应该引人注意才是。
看到蓝萱儿已经跑远,沈兰放下疑心追了上去。
她离开后,一名戴着斗笠的男子从飘香楼出来,转身进了一旁的小巷。
拐了几道弯后,那人闪身进了一座不显眼的旧宅。
屋里有三个人正在等他,那人小声说:“打听清楚了,萧寂一行人明日辰时出发,官府派十名官兵护送。”
他们听完齐齐看向盘腿坐着的年轻和尚。
“小师父,你也听到了,你关心的人也会一路北上,再不启程,就无法在约定时间抵达江州了。”
另外一人附和道:“是啊,我们若不赶在萧寂之前办好主上交代的事情,你知道后果的。”
了尘专心致志地将手里的珠子打磨好,然后与自己的佛珠串在一起。
他弄丢了一颗佛珠,只能用新珠子代替。
等将佛珠戴到脖子上,他起身说:“阿弥陀佛,贫僧先行上路,各位请便。”
他独自走出去,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这小和尚……有时候真想揍他一顿!”
“呸,说的跟你打得过他似的。”
“别废话了,赶紧收拾好上路,免得误了时机。”
“也不知道主上怎么想的,竟然让我们全力配合一个和尚。”
“主上的命令也是你能质疑的?”
“是是是,我就随口说说……”
傍晚,沈兰吃过饭,萱儿抢着去洗碗。
她挑了几样点心包好,对萱儿说:“我出去一趟,你锁好门。”
她去吴氏的坟前说了几句话,然后拐去了法音寺。
这一次,她顺利见到了方丈大师。
也许是埋在心里的事情太多太久了,她需要找个人倾诉。
方丈大师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他既不问也不发表意见,就安静地听着,让沈兰以为他已经睡了。
“大师相信人有来世吗?”
方丈大师睁眼,眼中尽是慈悲之色。
“施主不必执着,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肆意方能快活。”
“哪怕是肆意杀人?”
“阿弥陀佛,杀人若是能给施主带来快活,那便杀之。”
沈兰第一次听一个和尚说出这样的话,不解地问:“大师也是这样教导了尘的吗?”
方丈大师摇摇头:“他无需教导,他心中有自己的道。”
“若那条道是错的呢?”
“道没有对错之分,有的只是审判这条道的法则而已,违背法则便要承担后果。”
“我明白了,大师看事透彻。”
“非也,老衲只是事不关己而已。”
方丈大师从一旁拿了一枚平安符递给沈兰,“这平安符在佛前开过光,施主拿去吧。”
沈兰双手接下,“多谢大师,沈兰告辞。”
她离开禅房前,方丈大师忍不住交代一句:“若施主来日见到了尘,麻烦替老衲带句话。”
“好。”
“就说……为师会一直等他回来。”
沈兰想起了在灵犀观等她回去的魏老道,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他们是多幸运啊,能在落难之年遇到善良的神。
萧寂将书房里一些不重要的文书收好,交给知事拿去存档。
他在建州三年,办过上百桩案子,有闲暇时,他会将过往的案子整理成册。
“大人,那瓶壮阳药的成分分析出来了。”随风拿着郎中给的药方进来。
萧寂没太在意,“嗯,放桌上,我一会儿看。”
刘庄头的死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