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落定的速度很快,连长欣也来赞叹,说已经盖起来后与棚子,没几天就能营业。
只是罗三丰却偷偷打电话来诉苦,道:“维生毕竟是小孩子,还有些贪玩贪懒。早上起不来床收拾场子,晚上没人时就去县城逛。场子开起来,热火了没几天,厨子服务员都不干了,我还得拖着一把老骨头去收拾。我老啦,有些忙不动了。”
罗初道:“怎么会这样?他自己的场子,他自己也不上心?”
罗三丰低声道:“我倒也还不敢完全告诉你。你奶奶这人好面子,逢人就说维生多厉害多厉害,为维生博个面子。都已经躺在那里不能动了,还豪言壮语要赚钱。我也说过维生几次,可总也不见效。到今儿,厨子都走了,倒还欠人家一个月的工资。”
一番话说的罗初气上头来,转而拨通了维生的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自己的生意自己不照看,你等着谁给你打工呢?”
维生静静听完罗初数落,叹了一口气,才委屈开口道:“姐姐,我也难。你光听爷爷在那说,丝毫也没考虑我的苦衷。买原料、搞装修、接待人哪个不要我亲自去弄?哪个是等着别人来干?场子里面不来人,也是味道和服务跟不上,我不得去调研,去看市场?”
维生一通话,让罗初倒后悔话说得太急了些:维生还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孩子,他几乎被推搡着走上了社会。社会规则还没有摸个大清,就当了这什么都不会的老板。
维生又道:“秋里略有利润,奶奶看病吃药又花了些钱,我总不见得去找大伯三叔算账?不瞒你说,我兜里现在几乎干净了。”说着,维生抑制不住哭了起来:“我不想弄这个,但我没办法。我一说要关了场子去外面,奶奶就寻死觅活说我不孝顺。场子天天赔钱,姑妈大伯他们又来骂我没出息。我也不知道我造了什么孽。”
许是这通电话让罗三丰和李春仙听到了,不久后三丰打电话来,言语中还有些抱歉,他道:“我上次说的那些话,都是牢骚话。你不能放在心上!维生是个孝顺孩子,你不能对他失去信心。我们老啦,以后你要多和维生谈谈心,让他好好努力,为我们家争光添彩。”
罗初道:“就放他出来见见世面不好吗?年轻人没有经历过社会来往,贸然就开了一个店也很危险。他一个人在那里,负担很重的!”
李春仙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呢?——维生出去打工,难道好过在这里当个老板么?现在村里都望着他,望着他的场子呢!村委上也时时来看,谁都夸奖维生少年志气!你让他出去打工,咱们家不就流散了?他现在是守着咱们家的根!”
守着什么根呢?
而后每每打了电话过来,李春仙总是报喜:“你弟弟又找了一个厨子来,这个厨子虽然工资高了些,但味道很好。冬天人多,按这个速度,一年收获二十万,年就能买房结婚!现如今,谁来都夸我们维生年纪小小有本事!”
而维生却总是报忧:“冬天来了,无论有没有人,人工费总是要开。别的不说,光是烧煤,就已经倒欠一万多了。”
罗初反问道:“你从前借的那些钱,已经都用光了吗。”
维生说:“不仅用光了,还借长欣姑妈的五万多。”
罗初又打电话询问长欣,长欣道:“我有什么办法,我要是不给钱,你奶奶就说我逼她死。她已经自欺欺人了一辈子,就算花钱,也得让她走得心安。”
今日三千,明日五千,听闻长欣和诸位姐姐那里,维生也都已经又借了个遍。但李春仙嘴上却并不放松:“我卡里还有钱,只是没到用的时候。这时候借钱,不过是探一探他们的义气!——我话说在前面,谁帮着维生,我卡里的钱以后就给谁。这些年,你们都晓得我是有些积蓄的。”这话李春仙给每个能联系到的家人都说了一遍,到了罗初这里也是同样的说辞。
长欣无奈道:“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