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戛然而止。
宋晚宁不用睁眼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什么时候也教我弹弹琴。”
整个后背被谢临渊紧贴着,双手也被带动着在琴弦上勾挑了两下。
不成曲调。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烦躁又涌上心头,宋晚宁起身挣脱他的怀抱,退到一旁保持距离。
谢临渊像个没事人般直起了腰,手指随意从琴上拂过,赞叹道:“这琴当真是极好,也亏得当年没让梨蕊那丫头带回去。”
这把琴还是他们大婚时太后赐的,据说是前朝皇室收藏的珍品,她一直喜欢得不得了。
想来是那年离京后,梨蕊只按照嫁妆单子收拾她的“遗物”,才将它落下了。
然而宋晚宁此刻却没有心情与他谈论什么前尘往事。
她甚至不能理解,为何不管发生了什么,他总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始终保持云淡风轻的模样。
就好像所有事情在他眼里都无足轻重。
“怎么,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瞧见了她脸上的疑惑,谢临渊单手撑着琴台,装似不经意地问道。
宋晚宁把头扭向另一边,不去看他,也拒绝回答。
“不说就算了。”他挑了挑眉,又问道,“陆景之来过?”
“都派了那么多人监视我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她冷哼一声,开口回怼。
“监视?”
他的手捏成拳,猛地按压在琴弦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重音。
两人沉默对峙了许久,终究还是谢临渊先妥协。
“她们没有向我回禀你的情况,是我看见小厨房外在煎药猜到的。”他抬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解释起来,“我将她们派给你差遣,以后你便是她们的主子,你要做什么、去哪里她们都不会阻拦。你的事,你若不愿告诉我,我不会过问,这样也算是监视吗?”
也许是谢临渊的眼神过于真诚,宋晚宁忽地生出了一丝歉疚之意——她好像总是习惯性地将他想得太坏。
误解和错怪,仿佛是两人之间的宿命。
宋晚宁咬了咬牙,将心头烦闷强行驱逐出去,又问道:“即便你说的是真的,可如今你我二人已经毫无关系,你莫名其妙将我带到这儿来,还派了这么多人把守,是想金屋藏娇?”
话一脱口,她便觉得有些不堪。
实在是不成体统。
谢临渊低头笑出了声:“我可以理解为夫人想要给我一个名分了吗?”
“胡说八道什么?”宋晚宁又急又气,啐了一口,“若给不出个正当理由,还请放我回去。你可以不顾及名声,但我还要点脸面。”
他收起脸上那丝混不吝的神情,严肃起来:“因为现在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宋晚宁似懂非懂,又见他抬手向自己招了两下,像是让她走近些。
鬼使神差地,她往前走了两步。
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已被他扯进怀里,紧接着两人一同落到了琴凳上。
准确来说是谢临渊坐在琴凳上,宋晚宁坐在他的腿上。
“你又干什么?”她挣扎着就要起身,可这一次他铁了心不想让她逃脱,不肯松手。
拉扯间,手肘重重撞到身后之人的胸膛。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声闷哼。
宋晚宁立刻停了动作,僵在原处一动不动,小声嘟囔道:“我不是故意的”
可转念一想,不讲道理的明明是他,语气又变得冷硬:“身上有伤还不注意着点,活该。”
谢临渊环着她腰的手未松分毫,轻声喘息了两下等待疼痛平息。
“教我弹琴。”
他一张口,却是句毫不相干的话。
宋晚宁不明所以,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什么?”
“教我弹琴。”他又重复了一遍。
她被气得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