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意的朋友,一面又是家族的血海深仇,靠她自己真的无法释怀,想听听旁人的意见。
而她身边朋友本就不多,如今能毫无芥蒂说说话的,也只有陆景之了。
陆景之手中正欲落于药方上的笔猛地顿住了,幸而及时收敛了心神,才没将这张方子写毁。
他把笔搁在砚台上,缓缓抬眸看向宋晚宁,长长叹了口气:“晚宁,没有倘若。”
“可若是有呢?”
她的手不自觉绞着衣角,直勾勾地盯着他,要一个答案。
陆景之也不是蠢人,见她如此执着,心中已有了模糊的答案——宋家与陆家是世交,不存在任何恩怨,她的假设应该不是真的指他们两家。
那值得她如此在意的,想来也只有
他不敢再往下细想,脸色陡然一变:“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宋晚宁别开脸,避开了他探究的眼神,没有回答。
她只是想求个心安。
这样的事,知道了或许会招致杀身之祸,她不愿让陆景之牵扯进来。
“你不愿说也行。”他了解她的性格,逃避就是不愿意,便没有再逼问,“只是这样的事,不是亲身经历是没法感同身受的,我给不了你答案。一切,只问问你自己的心。”
“我的心?”宋晚宁眼神茫然。
“不管是疏远还是释怀,一切遵从你自己的心意。”他站起身,将药方递到她的手里,叮嘱道,“但是我希望你能活得快乐,不要将自己困在过去的痛苦里。”
活得快乐吗
宋晚宁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交代,也是这么说的。
可她好像一直以来,都没有怎么快乐过。
院中的梧桐树缓缓掉下一片叶子,刚巧落在她手中的药方上。阳光倾洒,叶片脉络清晰可见,可她却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脑子里也乱作一团。
连陆景之几时走的都没有察觉,直到扶风过来询问才回过神来。
“姑娘若觉得累了,属下扶您进去休息。”
宋晚宁把药方交给她,起身并没有回卧房,而是去了东边暖阁。
她的琴果然好端端地放在那里,旁边还放着上次夏侯瑛送的曲谱,据说最能安神。
坐到琴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纷乱的思绪,对着琴谱拨弄起来。
许久未曾抚琴,手法都生涩不少,练习了两回才找回手感。
也不知是心无旁骛,还是这琴谱的功效,弹奏下来的确觉得胸口处那丝烦闷消散了不少,甚至有些沉浸在琴音中。
不知不觉间,有个人走了进来,弯腰立于她身后,轻轻握住她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