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稻抽空先去洗了个热水澡。将近十天没洗澡,七八个人挤在不通风的监仓里,脚臭汗臭霉味似乎渗透到了全身两百万个毛孔,浑身邋遢。
唐历宏下午两点不到就回来了,一见陈稻,就兴奋得不知所以,语无伦次地说道:“陈总你回来了?陈总你回来了!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陈稻忙握住他的手说道:“回来了!你辛苦了!”
等唐历宏平静下来,陈稻告诉他道:“媒体的事暂告一段落,你现在立即去餐厅接替张浩天,让他马上回公司。告诉他我有重要的事情让他去办。”
唐历宏二话不说,转身匆匆去了。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张浩天回来了。陈稻让他歇息等着。
三点半左右,王雪终于回来了。一路上满心狐疑:“陈哥有事叫我去办?是不是陈哥出来了?但来的人并没有这样说呀?难道陈哥在狱中还有人帮助传个话?这个很有可能,陈哥的本事那是早已被证明了的。不管怎么样,陈哥有话带到那总是好事。这几天渺无音讯,人都快急死了!”
一进公司大门,王雪急忙四周张望,却见陈稻和张浩天正坐在沙发上交谈,心中顿时大喜,不管不顾地走过去伸开双臂扑到陈稻怀里,鸣鸣咽咽地哭了起来,搞得陈稻一时手足无措,只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没事了,没事了,不哭,不哭。”把坐在旁边的张浩天诧异得不明所以:“这几天飒爽英姿指挥若定的铁娘子怎么忽然间成了个小女子?”
过了好一会,王雪才止住哭,松开陈稻,满脸通红扭捏地坐到旁边的沙发上。陈稻忙起身倒了杯水给她。
等王雪安静下来后,陈稻把大致情况向他们介绍了一下,说道:“我估计今天郑区长就会召开会议,纪要晚上就会送过来。郑区长不敢拖,否则这么多天过去,市领导也应该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试想一下,堂堂市领导上班下班走不了大门走后门会做何感想?纪要到了以后,我们不忙着收兵,要第一时间去国土局把新餐厅和附属店铺的产权证办下来,落到实锤。否则郑区长说翻脸就翻脸,我们收兵以后又不认账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陈稻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现在三点多,离政府下班还有两个多小时。如果纪要来的早,我们今天就去把产权证办下来,以免夜长梦多。这就是我匆匆忙忙叫你们过来的原因。如果今天政府下班前办得好产权证,今天晚上我们就收兵。”
张浩天和王雪听了这番话,心中笃定。
可是,三人坐在沙发上直等到五点半过了,区政府才有人坐着小车来到公司送来了纪要。
陈稻接过纪要,叫来人在沙发上坐下来稍等一下,又吩咐王雪倒了杯水给他,便拿起纪要仔细阅读起来。
纪要刊头红字醒目地印着“区长办公会议纪要”。陈稻点了点头。上次的纪要是区长专题会议。区长专题会主持召开的不一定是区长,副区长居多。用一个区长专题会议取消另一个区长专题会决议,没有这样做的,想都不会有人去想。一个区长否定另一个区长,这算什么事?无稽之谈。只有上一级的会议,区长办公会甚至区委常委会,才能否定得了区长专题会。当然,郑区长是无权召开常委会的。纪要内容很简单,撤销上次区长专题会议纪要,涉及工厂区餐厅等事宜按原批件内容执行。
陈稻看了准确无误,抬腕看看表,已近六点下班时间,便对送纪要的来人说:“麻烦你打电话回去,就说陈稻有话要对郑区长讲。”
来人为难地看着陈稻说:“我还打不了电话给郑区长,只有区政府办公室主任才行。”
陈稻便对他说:“事关重大,那你就打给办公室主任。”
来人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办公桌边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不一会便听他叫主任,说要马上报告郑区长有个叫陈稻的人要和郑区长通电话,说是有重要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