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后的第二天,陈稻便踏上了归途。
从省城坐火车到县城已是下午五点多了。陈稻赶到汽车站时居然还能赶上最后一班班车。问了班车卖票的人,说班车车次从几年前的每天一班增加到现在的四班。
班车到达乡里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从乡里到家里还要步行大半个小时。陈稻归心似箭,背上行囊,大步流星地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漆黑的夜晚对陈稻来说完全不是问题。陈稻边走边观望着沿途的景致,欣赏着家乡的山山水水,也不知疲倦。半个多小时后,远远的村庄轮廓若隐若现呈现在眼前。走得近了,却见炊烟早已散尽,村庄笼罩在一片静谧的夜色中。
陈稻内心一阵激动,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父母:“这个钟点应该吃完了晚饭吧?应该坐在桌旁,父亲抽着烟丝,母亲在厨房洗刷碗筷吧?”脑海里浮现出父母慈祥的面容。
进到村里,陈稻顺着羊肠小道从村东头向西头走去,越是近家心情越是激动。
终于要到家了,转过前面那处人家的屋子就是自己的家了。
可是等陈稻转过屋子,想象中熟悉温馨的景象没有出现,眼前的一幕让陈稻目瞪口呆,犹如晴天霹雳!家没了!屋梁斜斜的坍塌在地上,泥砖墙东倒西歪,院子里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一片狼藉。
陈稻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猛然又是五雷轰顶:“父母呢?父母呢?!”几近发狂,冲进去双人到处扒拉着残垣断壁,却哪有父母的踪迹?陈稻直起身四周巡视一圈,撒腿就往大伯家跑去,一路跌跌撞撞。不一会跑到大伯家里,陈稻举起双手“啪啪啪”地用力拍打着门,口里急促地喊到:“大伯大伯,快开门快开门!我是陈稻,我是陈稻!&34;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正是大伯。大伯一看是陈稻,“啊”了一声,说你终于回来了!陈稻不由分说,张口就大叫:“大伯,我爹呢?我娘呢?”大伯忙回答道:”你爹没事,你娘也没事。”陈稻急切问道:“他们人呢?他们人在哪里?”大伯说:“你先进屋来,我跟你说。”边说边把陈稻拉进了屋。进屋后,大伯拉着陈稻在桌边木板凳上坐了下来,倒了杯水递给他,把情况跟陈稻说了一下。
原来,伏牛山脚下每年这个季节都会下雨。今年的雨特别大,连下了七八天。陈稻家里的房子本来就陈旧,哪经受得了连日连夜的大雨?先是好几处地方漏雨,接着便是梁倒屋塌。陈稻父亲也受了伤,现在还在县人民医院,母亲在病床前照顾。还是大伯和三叔一起把陈稻父亲送到医院去的。
陈稻听明白后起身就走。大伯急忙拦住说你去哪?陈稻说我要马上去医院。大伯摇着手说现在黑灯瞎火的,怎么上得了医院?而且从乡里到医院,现在根本没有车,怎么去?陈稻说没车我就走过去,硬是出了门,水都没喝一口。
陈稻心急如焚,脚下健步如飞,半个多小时到乡里的路程十几分钟就走到了,接着马不停蹄继续往县里走去。
乡里到县里的路修了水泥,路是平坦的,但陈稻却走得跌跌撞撞。一个多小时车程的路足有三四十公里,陈稻直走到凌晨三四点钟才赶到县人民医院。
此时的医院一片安静。抬眼望去,病房的灯也都熄灭了,只有院门口的路灯发出惨淡的微光。
陈稻走进医院,但却不知道父母在哪个病房,四周巡视,见有间房的灯亮着,便走了过去。门是敞开的,有个医生正趴在桌上休憩。陈稻&34;笃笃“敲了敲敞开的门,医生抬起头睡眼惺忪地望着陈稻:“什么事?&34;陈稻急切问父母住在哪间病房?并把父母的名字说了一遍。医生说现在凌晨不是探视时间,以免影响别的病人休息,要陈稻明天再来。陈稻急了,忙告诉医生自己刚从省城回来,父亲病重需要马上见到父亲。医生见他风尘仆仆全身疲惫的样子,也起了恻隐之心,说要查一下住院登记,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