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还不死心?还能有什么办法?!&34;
第二天早上起来,陈稻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走出房间,而是站在窗前眺望,只见父亲蹲在栅栏门外,嘴里咬着烟斗“啪嗒啪嗒”地抽着,神态上显然是在深思。良久,烟斗的烟丝烧完了,父亲转过烟斗在地下的砖块上磕出灰烬,掏出烟丝袋正要往烟斗里塞烟丝时忽然停住了,犹豫了一下,把烟丝放回到烟袋里塞回到口袋里,从地上捡起一片枯叶,在手心里揉碎了,拿出一些塞到烟斗里,剩下的放到转头上,用火柴点着烟斗吸了起来。
陈稻难过了一个晚上,现在心里就是揪心的痛了。陈稻下定决心绝对不能去上大学,深深自责自己为什么要那么用功读书?为什么成绩要那么好?为什么要考上大学?如果自己考差一点,或者会做的题不去做或者故意做错,那么高考的分数就不会那么高,自己就不会考上大学,那就什么事也没有了。现在父亲在作贱自己,全是自己考上大学的过。
吃完早餐,父亲没有出去。将近九点时,村里羊肠小道上远远地过来昨天那三个人。父亲领着他们到鸡舍抓鸡,到杂房称玉米棉花,到屋里抱出新弹的棉被,在院子里计数、算钱、给钱,然后那三人手提肩挑离开了。父亲站在院子里反复清点着手里的钱,最后对折放到口袋里,叹了口气走进了屋里。
陈稻中午喂鸡时发现就剩下了那三只老母鸡。
午饭后父亲又出了门。陈稻知道父亲是去筹钱,但怎么筹却不知道。
父亲一直到天黑才回来,满脸阴沉。看情形肯定没筹到什么钱。
吃完晚饭后,父亲只是沉闷地坐着抽烟,母亲则收拾碗筷进厨房。陈稻坐在那里只会更难受,便起身进了屋,坐在桌前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听得父母小声地说起话来。隐隐约约的,陈稻也听了个大概。原来父亲下午是走街串户借钱去了,除了大伯三叔,还走了好多人家,可以说能走的都走到了,却只借到三百多。现在把家里原来剩余的一百多块钱,加上卖首饰和今天卖鸡卖玉米等东西的钱,统共加起来才八百多块钱,连学费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父母坐在那里唉声叹气,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