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在我们都闷在那间狭小的监控室、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的时候,孙助理曾经离开过一小段时间,他回来之后,对王智文耳语了几句。可能那个时候,孙助理就是在王智文的授意下,出去调查义文柏了。
义文柏出事之后,死讯秘而不发,省城里没有人知道义文柏已经去世了。当然,对于一个本来在金融领域做的风生水起却又忽然消失的商业巨头,该有的猜测一点也不会少。有很多声音都说,义文柏因为做生意时太过雷厉风行,结下了许多仇家,遭遇意外去世了。不过死不见尸,报纸、新闻也都没有报道,这就给义文柏的“失踪”增添了许多神秘的色彩。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才渐渐地把与义文柏有关的事抛诸脑后。如今,义文柏回国了,而且已经恢复了记忆——他不是一个会甘于平凡的人,他的再度出现,迟早会令万众瞩目。
义文柏为我挡了两杯酒,王智文便不敢造次了,绝口不提喝酒的事,只一味的招呼我们吃菜。一时之间,餐桌上的气氛也算是融洽的很。
等到大家都吃得差不多,眼看着要离席的时候,王智文又提起了聘请我为他的珠宝公司首席设计师的事情。
在我回国之前,王智文就不止一次的,安排他的孙助理和我谈过任职的事,只是到最后,我们也没能达成一致。我唯一能够答应他的,就是与他合作,不仅仅是这次个展,还有以后凡是销售给国内人群的珠宝设计品,全部由王智文名下的公司负责。这已经是我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可是王智文还不知足,他总是妄想着,把我整个人都绑在他的船上,想将我所有的珠宝设计作品都收入囊中。尽管他已经许以重利,然而我丝毫不为所动——本姑娘看上去像是那种缺钱的人吗?
且不说义文柏出事之前转移到我名下的、足够我几辈子吃喝不愁的巨额财产,单说我成为国际新锐设计师后小赚的几笔,就能让我有足够的底气,不把王智文开出来的、看似高额的年薪放在眼里。
其实王智文这个人,他生意做得真的很大,但如果说为人处事方面,我却有一些看他不起。
就拿他一定要招揽我到他麾下这件事来说吧——我虽然是一个刚刚在珠宝设计界展露头角的新人设计师,令人惊艳的设计作品也不过二三件——这些可能都让王智文产生了一种错觉:上官金莲是一个新人,应该比较容易忽悠,我只要给出了足够的价位,就可以买断她的才华。
但是王智文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我根本就不缺钱。像我这样只身远赴重洋,在米兰市区住最安全、最舒适的公寓,读的是最烧钱的珠宝设计专业——像我这样的人,看起来像是会被他开出来的八位数年薪所打动的人吗?
而且,我的毕业设计作品参加的那场拍卖,是公开性质的。用少见的黑色钻石为主原料设计的名为“普罗米修斯”的手链,拍出了两千万美金的高价——如果王智文再用心一些,他完全可以打探到,我在米兰读书的这两年,设计珠宝所用的每一颗宝石、每一克金属,都是由我自己出资购买,并不是接受的家族或是企业的赞助。
几次三番的打交道,也让我发现了,王智文其人,颇有些大男子主义。他虽然认可了我的才华,但潜意识里仍旧是觉得,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而我这个人即便在国外留学了几年,也未必能有多大的远见卓识。
说白了,就是他小瞧了我。
如果不是因为合同已经签了,我早就反悔了。谁愿意和一个瞧不起自己的人合作?更别提是长期合作了!
“上官小姐,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我开出来的薪酬,可以说是同行业里的最高水平了。”王智文摇晃着红酒杯,脸上是遗憾的表情。
我心里对于他的惺惺作态很是不以为意——这个男人,依我看,恐怕他也不能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了。的确,王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