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之后,头顶的天空便被云层遮的严丝合缝,一点光亮也看不到。身处在这样枝繁叶茂的密林之中,周围更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在这片桃花林当中,唯一的光源就是我们三个头上的手电筒。
方圆几百米都是静悄悄的,从始至终,我们就没有听到过鸟兽的叫声。无时无刻的司机,更让这里显得格外的森然与诡异。
具有防御效力的符纸在义文柏的排列下,围成了一个前后紧凑的圆圈。首尾相衔的符咒发挥出了自身的威力,形成了一道淡黄色的光晕,这些光晕又渐渐向上“生长”,片刻值周,便完全合拢,形成了一个穹顶形状。
从远处看上去,就好像是一顶透明发光的帐篷一般。
据义文柏说,在二十四个时辰之内,这种防御结界的坚韧程度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加,是很好的低档法术攻击的屏障。如果待会儿我们在桃林深处遇到了攻击的,并且无法低档的话,我们就可以跑回来躲避。
义文柏又另外拿出了三张符纸,我们三个人手一张——这符纸就是自由出入结界的“钥匙”,也是我们最后的保命符,可千万得保管好了。
我想了想,趁着义文柏和南宫易都没注意我的时候,悄悄转过身去,把那张符纸折叠了几次,折成了一个小方块,塞在了胸衣里。我觉得吧,放在别的地方都不够保险,万一在跑动中掉出去怎么办?
解决过晚餐,又坐在原地稍微休憩了一会儿,我们一行三人便再一次踏上了寻找邪道士的路。夜幕下的树林,就仿佛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在暗地里窥伺着我们,随时都准备伺机而动。
到了晚上,林子里的风更大了一些,吹得数值吱呀作响,好像饱受折磨的人在发出痛苦的呻吟。每当一阵夜风吹过,就会有千万朵花瓣随风飘落。百日里看起来如梦似幻的美景,在这深沉的夜色里,也变得毫无美感可言。给人的感觉,只剩下诡异。
随着不断流动的风,阵阵妖娆的桃花香气被送到我们的鼻端。过于甜腻的香气令我觉得鼻子发痒,一时没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义文柏和南宫易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把我夹在中间,听见我打喷嚏,两个人同时关切的看过来。“怎么了?觉得冷吗?”义文柏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很担心我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生病。
南宫易见有义文柏照顾我,便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警戒四周的动静上。
我一边揉着仍有些发酸的鼻子,一边对义文柏摇头,“不是冷。只是这林子里的香味有些刺鼻。你们没感觉吗?”看义文柏和南宫易都神色如常,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受到了影响。
“只有一点淡淡的花香,并没有其他的味道。”好吧,在我看来浓郁到刺鼻的香气,对于义文柏来说,竟然只是“淡淡的”。也许是地狱业火对我的身体改变太大了,让我的五感比之之前都更加敏锐,甚至远超义文柏和南宫易。虽然我心里仍然觉得这香味有问题,但是比起于法术一事上还是个半吊子的自己,我更愿意相信义文柏的判断,毕竟他的经验要更加丰富一些。既然他并不觉得这花香有什么不妥之处,那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
就在我和义文柏说话的时候,南宫易忽然大声地叫我们两个,“你们看,前面那是什么?!”
听到南宫易的喊声,一时之间,我也顾不上自己隐隐发酸的鼻子,和义文柏一起抬起头来,目光顺着南宫易手指的方向,往前面不远处看去。
借着头盔式手电筒的灯光,我看见在我们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间样式古老的房屋,屋檐四角都高高的向上翘起。说这是供人居住的房屋吧,又觉得不太像——把房子建在这深山老林里,生活得多不方便啊!毕竟这周围连条像样的公路都没有。当然,如果房主是想要在这“世外桃源”里躲个清净,那就另当别论了。可是要说它是一间庙宇,看上去就更加不像了——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