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义文柏在上去之前,一定嘱咐好了主持人,不然那镁光灯又怎会刚好照在我身上?一时间,我成了会场中当之无愧的焦点,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只不过,女人们的眼神大多是羡慕,而男人的视线中,则多了几分打量。可能他们都觉得,像我这样之前名声不显的女人,一定是使了什么手段,才能入了义文柏的“法眼”。
义文柏站在礼台上,而我站在人群中,虽然中间隔了一段距离,但是并不影响我们含情脉脉的对望。义文柏朝我伸出手来,我便微笑着往一旁的台阶走去,想要到礼台上去,站在他身边。
一瞬间,我的精神有些恍惚,眼前的人物和光影,都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模糊。我觉得头好晕,就好像是患了重感冒,脑子本来就不大清楚,再加上让人嗜睡的感冒药,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忽然产生这样的感觉,只是本能的觉得,很不妙。
好在这种让人不安的感觉一闪即逝,并没有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出丑。但是不知为何,我心里的那种隐约的焦躁还没有褪去,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头顶传来“咔、咔”的响声,像是有牙齿锋利的动物在啮咬着什么东西,又仿佛是铁器摩擦发出的声响。我从未听到过这种声音,只是直觉不妙。若有所觉的抬起头来时,就看到吊在天花板上的莲花形吊灯摇摇欲坠。
我心中顿时一慌,万幸在这紧要关头,头脑并没有变得混乱,我当机立断,迈开腿就想要逃走——那水晶吊灯怎么也有几百斤,砸在身上,骨折什么的都是轻的,留下满身的伤痕、被毁容,那才是最可怕的……
可那是沉重又巨大的水晶吊灯,它下坠的速度,远远的超过了我的反应速度。铁链摩擦的声响、水晶相互碰撞的脆响,都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呼声,很显然,装饰与照明合二为一的巨大灯盏会突然掉落,是谁都始料未及的。惊慌间,我下意识的抬头往上看了一眼,却不期然的对上了那个女人的视线。
她穿着一袭红裙,抹胸的晚礼服将她锁骨处大片苍白病态的肌肤都暴露在外,两种极端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站在另一盏水晶吊灯的下方,手上端着一杯新酒,嘴角含笑,遥遥的向我举杯示意。
她神情一派冷漠淡然,和刚才与我交谈时的气愤难平相比,简直判若两人。这样严重的、可能会要了人命的意外发生在眼前,难道她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吗?又或者说,这本来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没有给我太多细想的时间,只听到义文柏有些失态的唤了我的名字,噼里啪啦一阵刺耳又有些尖锐的响声之后,小腿上就传来一阵剧痛……
有温热的液体从我头上流下来,滴到地毯上,上好的羊毛地毯,立马就晕染开了一片血迹。一滴、两滴……好像一朵朵红莲,妖娆绽放。
我流血了?可是好奇怪,为什么没有感到伤口的疼痛呢?
疑惑的抬起手来,摸上额头,想要找到伤口的位置,可是我的额头依旧光滑细嫩,连一道浅痕都没有——那些血,是从我头顶上滴落下来的……
稍微偏过头去,就看到义文柏苍白失了血色的面颊,他紧闭着双眼,眉头微皱,就像是在睡眠中,做了什么不喜欢的梦一样。
不过是一会儿的工夫,他的头发就已经被源源不断流出来的血液沾湿了。如果不是有血液的腥气飘过鼻端,我说不定会以为,他是刚刚洗了头发。
义文柏就这么伏在我身上,一动也不动,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可是我知道,不是的。无论是他黑发间不断涌出来的鲜血,还是那微皱的浓眉,都在提醒着我,他这是昏迷过去了……为了救我,而昏迷了。
在性命攸关的那一刹那,义文柏冲了出来,毫不犹豫的为我挡住了突如其来的灾祸,那个几百斤重的吊灯。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