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女人也只安分了一会儿,地铁行驶过两个站后,她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拉着我说这说那,不住地念叨着,一定要找一具青春靓丽的尸体。我担心会吓到其他的乘客,始终都没敢和景瑜搭话,她一个人唱独角戏竟然也不觉得寂寞,一直说到下车,方才打住。
医院门口车水马龙,出入的人们大多行色匆匆。有的人脸上洋溢着欣喜,有些则脸色灰败,如同霜打的茄子。急救车嗡鸣着从远处驶来,一个急促的刹车,在急诊入口停下来,病床上的人禁闭着双眼,满头满脸的血,被医护人员七手八脚的推了进去。与患者家属们的哭天抢地、愁容满面不同,来往的医生护士们大多神色清冷,眉目间是见惯了生死的淡然,偶尔有悲悯闪过,说一句“节哀顺变”。
消毒水的味道混杂着各种各样的药味,在电梯封闭的空间里萦绕不去。我和景瑜站在角落,透过电梯门开合的缝隙,窥见每一层的生死故事。不知道景瑜是什么感觉,我觉得,这二十几层的冷眼旁观,像是经历了一场人生似的。
电梯一直向上运行,越是往上,搭乘的人就越少,到最后,只剩下我和景瑜两个。
楼层一点点升高,离顶层越近,我能感觉到的生机就越来越少,死亡的气息渐渐浓重,等到我们到达太平间所在的那一层时,我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生气。只觉得压抑,情绪似乎被什么拉扯,心上是一片沉痛。
“上官,你怎么不走了?”景瑜走在前面,见我没有跟上,便回过头来询问。
我皱了皱眉,强压下突兀出现在心头的悲伤感觉,问她道:“你有没有觉得,这里似乎不大对劲儿。好像有一股不好的气息,在这里徘徊了很久。”我仔细打量着四周,可是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诶呀,别疑神疑鬼的了。这里是停尸间,阴气重些很正常。你放心吧,如果有危险,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察觉到的。我会保护你的。快走吧!”景瑜说着,拉起我的手,不由分说的就走向了幽深的走廊。
这里的阴气,的确比其他地方要重上许多,景瑜到了这里之后,力量似乎都有所增长,只不过,她自己还没有发现而已。
走廊里,光线有些昏暗,让这一方狭小的空间,看上去仿佛走不到尽头一般。可是我分明看到了另一头的窗子,还有阳光从窗口照射进来,将这片阴郁之地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空气中有飘浮着的人影,淡淡的、透明的,仿佛静止了一般。当我从它们身边走过的时候,带起的风会将它们吹散,可是用不了多久,那些丝丝缕缕的烟气,又会重新凝聚起来,组成一个人形。
这是什么东西?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说是阴魂,可是它们的气息太微弱,似乎也不是阴魂。
“景瑜,我看到一些透明的影子,你知道那些是什么吗?”在这安静没什么人声的地方,我也不自觉的放低了说话的声音。
“你能看到那些残影?”景瑜回过头来,很是有些惊讶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原来那些东西叫“残魂”。
“那些飘荡的影子,不过是尸体上的阴气凝聚而成的,没有本身的意识,和死物也差不多,一见阳光就会消散,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景瑜漫不经心的说道,“那些东西气息很弱,修炼的人都未必能发现它们,你竟然能看到它们。”
我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我只是有些疑惑,这些影子,真的没有自己的意识吗?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背后悄悄的窥探着我们呢。
至于能看见这些本不应该看到的事物,应该是我手腕上这只镯子的功劳。景瑜可能看不到,但是我自己却看得清楚,我戴上这镯子一段时间后,身体周围突然出现了一层温和的浅碧色光芒,将我包裹在其中,没有一丝缝隙,不仅让我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就连五感都灵敏了许多。
一路走来,始终不曾遇见一个人,两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