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被我赤果果的无视激怒了,保姆瞬时就红了眼圈,蓄出莹莹的泪水来,欲语还休的看着义文柏。那副小模样儿,就算是同为女人的我看到了,都会生出一种想要安慰她的冲动。
我以为,她就要以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目送我和义文柏上楼、用一言不发来突显出她受到了委屈的时候,这保姆忽然眼含泪水的开口说话了。“先生,夜晚风凉,您下次出去时,还请多穿些衣服。”眼神之殷切,让作为旁观者的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在我的想象中,义文柏应该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声音也是冷冷的、酷酷的,他就是用这又冷又酷的声音对保姆说:“这不是你该过问的。”——简直完美。
可是,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义文柏虽然没有什么表情流露,但也实在算不上是冷着一张脸,他的声音也不是那么冷,只是有几分淡淡的,“行了,你回去休息吧。”
……我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在四万只蹄子扬起的尘土后面,有个小人已经把义文柏吊起来打到话都说不出来。
在义文柏身边呆的时间不短,他的脾气我已经摸得八九不离十了。对于那些他不在意的人和事,他向来是连一个眼风都吝啬给予,而那些放在他心上的人和事,则总能让他拿出十二万分的耐心。
比如说,我。
不管前世的我如何倾国倾城、冰雪聪明,这一世的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体能很差又不会法术,胆子还小,似乎还命里带衰,经常给义文柏添麻烦、拖后腿,更一次又一次的身陷险境,让他不得不赶来救我……但是即便如此,我也从来没听到过他抱怨一句,嫌弃一句。
我也见到过义文柏与其他人相处的模式,他一向是惜字如金的,又爱冷着一张脸,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来,这与他同我在一起时候的温柔、宠溺,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也是我为什么会觉得,在义文柏心里,我是与众不同的。
这一个多月来,这种念头已经在我的心里一点点发芽生长、根深蒂固——不过,它也只是仅仅持续到刚才而已。
对于这个年轻的保姆,义文柏的态度虽然不像对待我那样的温柔,但是也足够称得上是温和了。我撞见过的这几次,她在义文柏面前没规没矩的说话,义文柏从来没有因此而不悦过。要知道,上一个在这栋别墅里做了许多年保姆的中年阿姨,不过是在义文柏受伤时惊叫了一声,便被毫不留情的赶了出去,可见义文柏他这个人到底有多冷清,竟然连一丝烟火情分也不讲。
怎么这一切,换成一个青春靓丽的姑娘就不一样了呢?年轻美貌的女保姆,清冷多金的男主人,他们之间到底会擦出怎样的火花?是为了金钱、欲望,还是为了爱情?
——我被自己脑补出来的大剧情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地轻轻甩了甩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了脑子。
义文柏回应了她,她脸上便绽放出笑容来,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的形状。就连我这个已经开始讨厌她的人,都从她的笑容里看出几分可爱来。
义文柏没再说什么,拉着我回了楼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同我道过“晚安”之后,便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夜已经很深沉了,卧室里,只有床头的一盏小夜灯还亮着,微弱暖黄的光亮,使得房间不会陷入全然的黑暗中。
我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身体已经有些疲惫了,可是脑子还很清明,倒连累得身体像烙饼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
说起来,我也觉得自己挺没有出息的,因为自从我和义文柏分开之后,就一直地在想保姆的事情。本来以为,琢磨着、琢磨着,就能“琢磨”出困意来,又哪会想到,头脑竟然越来越清醒呢。
脑海中不断地闪过一些情景,全都是与义文柏和那保姆有关的:有一次,保姆换了件新衣服,义文柏夸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