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馆”说成了“酒店”。
义文柏也下车后,我们两个便朝着那栋楼房走去。当进入大厅的时候,我便由不以为然变成了深深的诧异。
这栋楼里面的装潢装饰,和它外面朴实无华的样子根本就是截然相反啊。做工精细的地毯,璀璨的水晶吊灯,墙上挂着的油画是某位著名画家的名作,就连墙角摆着的花瓶,都是有迹可循的前朝古物。
咳,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当然是义文柏告诉我的。虽说我和他在一起这段时间,也算大开了眼界,见识了不少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可我的眼力还没有毒辣到这种程度,扫一眼就知道哪个花瓶是前朝的。
“你怎么知道的?”我有些好奇,在我眼里,除了色彩、形状,或者是完好无缺还是略有裂痕以外,这些瓷器根本就没有什么分别。义文柏是怎么只看一眼,就能分辨出它是哪个朝代的呢?
“什么?”
“你是怎么看出来,那只大花瓶是前朝的?”
“哦,”义文柏想了想,似乎在思考合适的措辞,“很久之前,大概两百多年前吧,也可能是三百年前,我在一户大户人家里见过它。”
这个答案还真是、出人意料啊!我怎么就忘了,义文柏是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啊,见多识广不是很正常吗?如果他在这个世上活了这么久,却还和我有一样的眼界,那才是叫奇怪了。
只不过,忽然听到这样物在人亡的故事,我感到有几分唏嘘。几百年前,这只青花瓷花瓶还是摆设在一个大户人家的房子里,它看上去这么大只,可能是摆放在待客的花厅,或者堂屋一类的地方。
几百年后,它却被放在了一个不起眼的酒店大厅里不起眼的角落。世事变迁,物易其主,这只大花瓶不知道见证过多少悲欢离合。
这些器物,在人世存留的时间,往往比人要长久很多,想想真是有几分可叹啊。
“在想什么?”义文柏看我有些心不在焉,便问道。
我遥遥头,表示自己没想什么,心里却在想,你不是了解我,能猜到我心里的想法,并且还猜得八九不离十吗?那你就继续猜好了,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说话的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电梯口,义文柏拿出房卡在识别仪器上刷了一下,电梯门便开了。
走进电梯后,义文柏一直盯着看,看的我有些脊背发凉,毛骨悚然的。我没有忍住,问他道,“你虎视眈眈的盯着我干什么?”
义文柏就笑了,露出一个有些调皮的表情,“你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我的额头上滑下一排黑线,这家伙,是在反击我吗?真是有够无聊的。
“哼。”我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单音,不想理会他。
哪知道他偏要将我搂在怀里,将下巴抵在我的头顶,“金莲,我虽然明白你,但是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不可能每次都知道你在想什么。”
请看我大写的“呵呵”,义文柏,你就骗人去吧,连“猜对了我就告诉你”都能猜出来,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样苍白无力的辩白吗?
我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傲娇的转过身背对着他,正要说话,却看到了电梯的镜子里映照出来的自己。
——那简直是,灰头土脸、不忍直视。
shit!都这副惨遭蹂躏、死里逃生的样子了,哪里还来的“傲娇”可言啊?说是“狼狈”还差不多。
义文柏忽然伸手过来,揉了揉我的发顶。这下好了,本来就乱糟糟一团的头发,更加没法看了。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我赌气似的用拳头锤了义文柏的胸口一下。可是他好像没有感觉似的,从背后将我抱住,下巴还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挣了挣,没有挣开,也就随他去了。毕竟,我现在确实需要一个这样温暖又能给我安全感的拥抱。
透过玻璃窗的那一侧,我看到外面深沉的夜空,有几颗星星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