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他居然破天荒地对我笑了!不知他从哪里变出一碗温热的白粥来,笑着拉过我的手,把碗放在了我的手心上。
真是的,什么时候答应了要喂他吃饭啊?看着手上的粥碗,我觉得此刻的自己,看上去一定像一只被霜打了的茄子,垂头丧气的。
看看他放在床头的拐杖,他脚上和腿上的绷带,身上看得见的乌青和看不见得的暗伤——都是为了救我而承受的。
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如此对我的人,舍生忘死,赴汤蹈火,只为了救我一命。
想到义文柏说的那句,“即使你真的死了,我也会让你活过来的”,心便不由得软了。算了,我认命的拿起碗里的勺子,一口一口的喂他吃粥。
家庭医生给我准备了不少的药,内用的,外敷的,活血化瘀的,培本固元的……真怀疑他是把所有能用到的药都带了过来。
义文柏说我受的只是皮肉伤,可是这副阵势,却让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我暗暗留意着自己的身体,发现原本还算健康的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多出了各种各样的小毛病,畏寒,睡眠质量下降,很容易做噩梦,清醒的时候,偶尔会精神恍惚……
我想,可能是因为那次被恶毒的老鬼掳去,受到了不小惊吓的缘故吧。
天色渐晚,太阳快要落下山去。落地窗前的白色纱帘被晚风鼓动,挥舞出漂亮的弧度。夕阳橙红色的光,如同一层艳丽的油彩,浓淡相宜的涂在天空这块画板上
保姆还没有把晚餐送上来,不知道今天会吃什么。我真是受够了没有味道的白粥,于是在心里暗暗祈祷着,她能做一些辣子鸡、油炸黄花鱼这样味道香浓的配菜。
一整个下午都窝在床上看书,我觉得眼睛有些疲惫,便走到窗前,打算呼吸一会儿新鲜空气。
义文柏的别墅位置很好,此刻,我站在二楼的窗前,可以看到远处城市的商业中心愈渐明亮多彩的霓虹灯光,另外一个方向,是大片绿油油的农田,茂密的树林,一道溪水从山腰的密林中蜿蜒向下……
天色越来越暗,风也渐渐大了起来。我正打算把玻璃推拉门关上,回到房间去,却忽然发现,有一道黑影,正从远处的山上,朝我的方向接近过来。
我以为是天色太暗,自己看花了眼,于是揉了揉眼睛再次看过去——我没有看错,那一大团漆黑如墨的浓雾,仿佛挟裹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不断地向外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凉意从脚底袭卷到心脏,恐惧包围了我。我想跑出去找义文柏,可是两条腿却软弱无力,根本迈不开步子。
眼看着那一团浓雾越来越逼近,我彻底的瘫坐在了地上。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如此害怕,只是身体不听我的使唤,不停地发抖。
仿佛只是眨眼之间,那团浓雾便一下子来到了我的面前。我徒劳无功的向后退缩着,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怕”,可还是被那鬼气森森的笑声吓得赶紧捂住了耳朵。
“哈哈哈,呵呵呵,臭丫头,这才分别几天,你就不认得老头子我了吗?”这嘶哑狰狞的声音——
我终于看清了藏在黑雾里的东西,竟是宦文华的爷爷,那个折磨我的恶鬼!
“你、你又来做什么?就不怕义文柏让你灰飞烟灭吗?”望着他张狂的模样,我强自稳住心神,一面鼓起勇气同他周旋,一面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义文柏能够听到我这里的动静,快些赶过来。
“呵呵,臭丫头,狐假虎威的本事不错嘛。可是你觉得,我会怕义文柏那个恶毒的小子吗?哈哈,简直是天方夜谭!上一次,他就被我打成重伤,命不久矣。今天,我便来取你们两个的狗命!”
他的话让我心中一凛,义文柏竟伤得那么严重,已经到了命不久矣的程度吗?可是,他这两天却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点破绽也没有。
那又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