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哑然失笑,“这么嫌弃他……?”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
“不是,不是嫌弃,是他现在的处境是个定时炸弹,我怕影响任务。”
曾友臻斟酌了一下,把谢敏仪妹妹死在竹内云子手上的事情讲了出来,那还是在南京述职的时候。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沈禾,等着沈禾开口。
沈禾有点儿纠结,曾友臻的担忧不无道理。
“我去提,不过现在人手紧缺,要是人不够只能你们先凑合着了。”
曾友臻一脸便秘的表情,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沈禾安慰起来,“你别着急,徐恩曾选的人肯定不是个莽夫。”
曾友臻:你跟徐处长关系这么好?直呼其名。
懂了,这也是中统关系户。
沈禾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划成了关系户,虽然她确实算得上关系户。
但是她的关系来自于陈燕祖,并不是徐恩曾,此关系非彼关系。
“同福路42号有个信箱,有情报不方便面谈可以投到那里。”
沈禾起身,顿了顿。
“其实我挺欣赏你,好好干 ,前途无量。”
她拍了拍曾友臻的肩膀。
曾友臻嗅了嗅,辨别出沈禾身上的高档香水来自于一个法国品牌,价格不菲。
前途无量?
他翻了个白眼,苦海无涯还差不多。
早知道不如留在青岛呢,起码那里海鲜粥和鲅鱼饺子很不错。
卷王曾友臻看着湖中悠然自得游泳的鸭子,不禁对自己的前途产生无限的担忧。
回忆起来,他当年入党务调查处只是因为他舅舅在局内有些人脉,他最初只是打算混口饭吃。
不是为了报国,也不是为了抓什么赤色分子,他哪里有这个闲心。
就是最朴素无华的混口饭,结果天赋使然,一步一步竟然也混了个不错的位置。
人的欲望是无限的,杀日本人刺探情报和谋求升官发财并不冲突。
曾友臻就是这么一个人,有能力,也有野心。
年轻人嘛,总是想着山上面是更高的山,海后面是更深的海。
他眯眼看了一下天空,金色的,挺漂亮,和家乡水田里面的成熟的稻谷杆一个颜色。
等以后不打仗了,升官发财,退休了就回乡下种地去。
打定了主意,他慢慢踱步离开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