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伯,前面这个庄子叫什么啊?今夜能找到住宿的地方吗?”方诺看着远方袅袅的炊烟。随意的问道。
吴伯闻言,信手拈来的答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庄子应该叫李家庄。庄上的庄户大多都姓李。公子还请放心,庄子里的人还算淳朴,只要我们晓之以理并给足银钱,找户人家借宿一宿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李家庄?”方诺沉吟道:“这么说来。这庄子里是出过大人物啊。”
吴伯赞同的点了点头回道:“不错。公子的《八国论》我也拜读过。公子曾在书中言明了景国乡间的地主豪强对于景国的危害和顽疾。尤其是公子想出来的那个“举胖瘦”更是让我忍俊不禁。”
“之所以这里叫李家庄而不叫李家村,正是因为这里是一位景国前朝高官致仕养老的地方。”
“从那时候起,那户人家便成了这李家庄里无人敢惹的存在,久而久之,也就成了李家庄的土皇帝。”
方诺讥讽笑道:“哼,不奇怪,天下乌鸦一般黑。鱼肉乡里不正是这些地主豪强们的看家本领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李家庄里的田地,恐怕都已经全在那家名下了吧。而这些所谓的庄户,说穿了都是那家人的田奴罢了。”
吴伯闻言摇了摇头:“这个小老儿就不太清楚了。毕竟我也没去和庄户们聊过这些。”
“呵呵,这还用看吗?吴伯你只要稍微观察一下来往行人的穿着打扮和仪态举止就能猜的差不多了。”方诺随手指了指一个刚才路过他们的行人说道。
“你看看这些从李家庄出来的人,哪一个不是衣衫褴褛,面如菜色?这绝对不是一个衣食无忧,家有余粮的状态。如果一个两个是这样,或许还能解释为庄子里某几家特别贫穷的人家。可到目前为止,路过的行人无一不是如此。由此便可判断,这李家庄里,就没有一家,是活的像个人样的。”
吴伯目光一凝,他还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去看待这些路人,如今被方诺点破,便也留心起来。
果然这一路上的行人全如方诺所言,就没有一个活的像个人的。全都是暮气沉沉,脸色灰暗。整个人就没有一处透露着精气神。宛如提线木偶一般。
“不用看了。土地兼并那都是基本操作。说来也可笑,景国拥有全天下最肥美的土地,却有半数百姓吃不饱饭。究其原因,皆是出自于土地兼并。这些泥腿子每天干最累的活,却承担着最重的税赋。一年到头来所得之物还不能果腹?”
“而那些地主豪强,士绅官僚。非但不用缴纳任何赋税,还要不停盘剥低层的百姓。这些人个个衣冠楚楚,站在朝堂上引经据典,舞文弄墨。开口一个要爱惜民力,闭口一个不与民争利。人前个个都是道德楷模。人后全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
方诺就像一个旁观者。毫无感情的说出这些话,但每一句,都是直击要害。
吴伯闻言,却担忧的看了看四周,生怕这些话被其他人听了去,见四下无人后,才慌忙提醒道:“还请公子慎言。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万一被有心人听去。恐生事端。”
方诺咧嘴苦笑道:“吴伯说的是。我也就是发发牢骚而已。不说了不说了。”
一路无言,马车缓慢的进入了庄子。
话说在一个没有驿站和客栈的村落想找一个能够投宿的地方,也是有技巧的。
不是所有的人家都适合上前询问的。在这方面。吴伯可以说是专家了。
方诺也因此特意请教过这里面的诀窍。
吴伯曾言:“借宿这种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简单是在大多数情况下都能靠银钱解决,而难点却是有些人家一眼看去,就不合适。甚至有的村子,找遍全村,都未必会有一家合你心意的。”
“这里所谓的合心意,并不是说对住所太过挑剔什么的。而是对方的家境一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