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两人这暧昧的姿势,忙起身去放帕子。
“谁稀罕啊!”
半夏转身找火折子点烛火。
“别点,这样挺好。”
半夏闻声看向床上半起身的陈佑安。
只穿着纯白里衣的陈佑安,搭配夜晚清冷的月光,竟有种破碎感。
半夏倒杯茶水递给陈佑安。
夜晚,感性会战胜理智,不适合做决定,却适合吐露心事。
那些痛苦和不堪,在夜色掩映下,会让人多一些从容。
因为不用直面,不用清醒,只有诉说。
“你说,你能治好我的梦魇症?”
陈佑安看向半夏,半夏忽觉陈佑安像个无助的孩子。
“那个香囊是舒缓的,如果想治愈需要用药调理。”
半夏停顿了一下。
“不过,终究是你的心病,还是要解开心结。”
“要不,咱们重新约定一下,我治好你的病,你放我走。如何?”
陈佑安听到半夏说出最后几个字,心中冒出念头。
那别治了。
陈佑安说不出口,他知道半夏的心不在这里。
有时候,他会觉得半夏和他见过和书中描写的女子都不一样。
陈佑安对梦魇症并不是很在意。
可今晚,他想说给眼前这个女子听。
一个秘密埋在心中太久,他想说出来。
或许,能挽留她,也不一定呢?
陈佑安想到这里,下定决定对半夏讲。
“给你讲个故事吧,很久以前的故事。”
半夏知道,这是陈佑安梦魇症的症结所在。
在陈佑安的身旁坐下。
“父皇还是皇子的时候,有一位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婢女,比父皇大两岁。”
“两人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婢女便是父皇的通房丫头了。”
“后来父皇从皇子到太子,再到登基。”
“他对婢女的喜欢没有减半分,可也因争太子位要娶太子妃,就是皇后。”
“父皇登基,婢女生下一男孩,封淑妃。”
“这是父皇第一个皇子,甚是喜欢。”
“后来,皇后生子夭折,再生一子的时候,男孩已五岁。”
半夏偷眼看陈佑安,见他说得艰难,便把双手覆在陈佑安的大手上。
陈佑安感受柔软和温度,没看半夏,眼光落在床边的那一束月光里。
“就在皇后产子的第五天,皇后出现在淑妃的寝殿里。”
“那晚和今晚一样,月光铺满淑妃的卧室。”
“男孩想和母妃睡,从皇子所偷溜到母妃寝殿,躲在窗户下看到屋中一切。”
“皇后带着两嬷嬷,端上一锭金子。”
“淑妃只说了一句话,希望皇后遵守诺言,善待她的儿子。”
陈佑安嗓音沙哑而哽咽,修长的手指捏住里衣。
半夏感觉到那双手在颤抖。
“淑妃说完便吞金而亡,皇后看着人没了气息,才吩咐嬷嬷抬上床,关门走了。”
“那个男孩捂着嘴不让自己出声,母亲教导他谨言慎行,学会自保。”
“确定屋中没人,他才跳窗进来,没有哭甚至没有落泪,他剪了母亲的一缕头发,悄然离开。”
“那个男孩是我,是不是很无情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