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草原。
帐篷中站着几个彪形大汉,主座面对面坐着两人。其中一人年约四十,薄唇紧抿,眼神中露出失望,他声音浑厚。
“察罕帖木儿,你阿布(父亲)去世之前,一直让我找到你,让你回草原,我知道你还在介意你额吉(母亲)的死,可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是上一辈的恩怨,察罕帖木儿,你身体里流着我们蒙古人的血,怎么能去做汉人的爪牙!”
他对面的人却久久不语,片刻后才端起酒杯,一仰脖喝了进去。
火光下,卢广之侧脸如刀削,微卷浓密的头发下眼窝略深,狭长的单眼皮微垂,此时眸色更为深邃。
“阿巴嘎(叔叔),我不会回来的,别忘了,我的身体里还有一半汉人的血。我这次回,只是带回大晋太子的心意,并转达他的话,只要能助他事成,那么通迪,曲布等五城都会拱手相让。”
那仁朝格脸色阴郁道:“只要那汉人太子有那本事,我可以帮他。”
他仍抱有希望,“察罕木帖儿,回来吧,回来当这里的大汗,我看的清楚,你有这能力,骑上我们草原最烈的马,带着我们的勇士,让我们的铁骑奔驰在大晋的土地上。”
卢广之低下头,手伸到怀中轻搓那方绣帕。
“阿巴嘎,我已有了心上人,我只想与她在一处,我明日便起程回去了。”
长春府,十二月二十八,新品酥子上市第一日。
今日的萝卜火腿酥和麻仁酥,都免费试吃。
一块块酥子被文武切成平整的小块,放在木托盘中,边上放了竹鉴,供客人品尝。只要尝过的无不交口称赞。
每只售价八十八文,一份四只,若再配上精致点的包装盒便要四钱银子,价格不可谓不高。却仍供不应求。
昭蒂在大门口摆上了好几种定制包装礼盒,上面分别贴着大红色喜或寿的精致剪纸,剪纸是胡婆子剪的,十分漂亮,更配上大红缎子蝴蝶结,打眼望去就喜气洋洋,让人心生欢喜。
胡文礼正舌灿莲花为众人介绍,“各位,这就是我们泽山点心铺推出的年货礼盒,又叫喜饼盒,为过年过节,婚礼大喜,庆生,乔迁,访友……馈赠不二之选!从今日起即可预订!”这一下,店铺里便忙乱成一团。
一时间,整个长春府就迎来了新的热点话题,再没人去关心原先张府的那点子糟心事了。
贵妇人见面头一句都是,“您订过年的喜饼了吗,您家订到泽山点心铺的礼盒了吗!您家订的是五福临门,还是六六大顺,八方来财,还是那十全十美礼盒?!”
一月初这日一早,天空飘起了雪花。昭蒂看向天空落下的雪,心里一时百感交集,又过半年了,不算在泽山的日子,她到这个世界也已经四年了。
这些日子,张仲儒不曾来过。
前日,张府那玉婆子送来些料子和两张共三百两银票,昭蒂原封不动让胡文武又搬到张府马车上,一言不发只笑着装了个十全十金礼盒送上了马车。
那玉婆子显然是来走走过场的,只嘴上客气了几声,便上了马车催车夫快走。
开侧门那事,衙门派了个师爷来看了下,文礼塞了银子过去,走时又拎了两份礼盒,那师爷便大笔一挥准了。
文武拎了锤子到后院外墙处,刚砸了一下,隔壁就发出一声杀猪似的喊骂。
“天杀的小娼妇呀,这是要拆房子啊!”
昭蒂捏了下眉心,无奈地抿了下唇,心道,难怪总觉不安,原来是麻烦事又来了!
隔壁住的那家,是一对中年夫妇,一位老妇人,还有三个孩子。
那家的汉子经常会带孩子到点心铺门口转悠却很少买。
昭蒂有几次还给过点心给那几个孩子吃,但却从没见过那妇人,只听卖芝麻的婆子有次说过,好像是与婆婆吵架回了娘家。
文武朝隔壁吼了一声,“我们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