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浅没有回头，也没有抬手掰开顾息靳的手。
背后人的眼神她不想去看，顾息靳那句话背后的意思，凌浅也不想深究。
顾息靳抓住凌浅的胳膊，原本很重的力道，克制着自己的力道慢慢减轻，他害怕自己控制不好力度，吓到凌浅。
双眼眼睑微红，淡漠的神情上肉眼可见的慌乱。
视线一直注视着凌浅，等待着她的答案，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难以呼吸。
“嗯。”凌浅淡淡回应。
顾息靳的心脏猛地收缩，慌张的神色带着恐惧，拽着凌浅的手下意识收紧。
他本以为凌浅会像前几次一样质问他。
没想到如今的她会这么平静。
他颓然地放开手，一直注视着前方的视线落在地上。
她真的不在乎了。
以前有情绪，说明她在乎，如今，她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了。
凌浅感受到手臂上的束缚消失，抬脚往服务台走去，身后的脚步并未跟上。
走到服务台前，站在原地等了会，等顾息靳跟了上来，才缓缓坐下，拿出证件。
顾息靳看着凌浅干脆的动作，心不断往下坠，深不见底，像无尽的深渊一般。
他缓缓掏出证件，坐了下来。
这样的场景一共有三次，每一次凌浅脸色的表情顾息靳都记得十分清楚。
从领证到离婚，没有一次凌浅脸上是带着笑容的。
果然，他从来就没有走到她心里过。
顾息靳把离婚证放在桌上，等着毫无悬念的审判。
章一再盖上，身边坐着的人从此与他再无瓜葛，偌大的京市，再也没有借口去找她。
冷淡的瞳色抹上浓重的失落，无人注意。
凌浅见顾息靳把证件拿了出来，心里松了口气，想来今天是能把离婚证领了。
从此她便与顾息靳再无交集，挺好。
手机里的震动声响起，凌浅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眼皮下意识扯动着，心里有种不详地预感。
她按下接听键。
“凌浅，快回顾家，你妈妈要跳楼。”琬姐的声音急促焦急。
“我马上回来。”凌浅猛地站起身往外走，字签了一半。
等顾息靳反应过来时，坐在身边的人已经消失在民政局内。
“字签好了吗？”服务台的人问。
顾息靳看着凌浅签了一半的字和自己签名处空荡荡，“没签好。”
“我们不离了。”
服务台工作人员听见顾息靳的话，不耐烦地摆摆手：“没想好来离什么婚。”
顾息靳紧绷的神经在此刻才缓缓松懈下来，从在民政局门口见到凌浅的一瞬间起，他整个人就是紧绷的状态。
像凌浅手上拿着一把刀，刀落不落下，全凭凌浅意愿。
顾息靳收好两人的证件，急忙走了出去，站在民政局门口没看到凌浅的身影。
拿起电话拨出的好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
想起凌浅当时走的神情，心里始终不安。
他回到车上，还未等老李开口，“回顾家。”
老李见到顾息靳威严的神情乖乖闭上嘴，发动车子往顾家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