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做的热腾腾的晚饭,一起在客厅里那张圆桌上吃饭、点蜡烛、唱生日歌,许愿。
这是他一年里最期待的一天。
前方的红绿灯从红灯换成绿灯,停下的车重新启动。
走过斑马线,开始加速。
一辆四米长的货车在十字路口冲了出来,车头朝着他们直直地撞过来。
父亲捏紧方向盘,踩着刹车,整个车顺着货车撞去的方向偏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发出砰的一声,刺穿他的耳膜。
安全气囊拖着他沉重的脑袋,昏昏沉沉,满身鲜血的父亲倒在方向盘上,手指颤抖着,想要伸向他,伸到一半。
那只刚刚买蛋糕牵着的他的手,就在他眼前垂了下去,再也没抬起来过。
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张嘴喊着身边昏迷不醒,浑身是血的父亲。
“爸爸,车脏了,你醒醒。”
“爸爸,蛋糕被倒了,你醒醒啊!”
“爸爸,我们不是马上就可以到家了吗?你快醒醒别睡了。”
“爸爸,今天是我生日,我可以许愿,许愿你现在醒过来。”
顾息靳猛地醒了过来,满头的汗,左手抑制不住地发抖。
他抬起自己的右手,捏住左手的手腕,想要制止那种无法控制的抖动。
这梦,有十年没做过了。
许是因为凌浅父亲去世这件事,勾起他儿时的回忆。
那时候家里并不有钱,车是二手的,家住的离市区有些远,地方有些偏僻,除了一些大型货车,一般下午的时候路上车很少。
顾息靳伸手揉着太阳穴,站起身,耳边一阵尖锐的耳鸣声穿过耳膜直到大脑,几步垮到墙边,扶着墙壁走了出去。
老李看着顾总煞白的脸,起身问道:“顾总,您怎么了?”
“没事。”顾息靳走到病房旁的凳子上,坐下,闭眼。
没一会,顾息靳说:“你这会出去吃完早餐带两份回来。”
老李起身问:“您不一起吗?”
“我不吃,你给凌浅和伯母带就行。”顾息靳淡淡道。
老李叹了口气,朝着楼下走去。
从十年前从顾总聘用后,他从未见过顾总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