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于是,爷爷奶奶也跟着去了张太奶奶的坟地。爷俩在那里又是一阵伤心、喜悦的泪水,最后张太爷爷让张编剧把他的那只鞋子埋在了母亲墓碑旁。
晚上张太爷爷也喝了不少酒,但是没有丝毫显出来醉意,平时寡言少语的老爷子,那一晚是滔滔不绝,几十年没怎么说话了,话匣子一打开仿佛那一晚把憋在肚子里的话一股脑倒给所有人听。
那一夜,爷俩彻夜未睡,奶奶说她早上起来的时候还看见张太爷爷屋里的灯亮着,时不时出来爷俩的话语声,吃了早饭,爷俩都是两眼通红,才被爷爷劝着睡了一上午。
那天上午,康康在院子里画了一上午,第一张是小叔,接下来三张都是张编剧,每一张的张编剧神态都不一样,都是喜笑颜开,最后一张还是略有夸张,嘴巴张的老大的笑容,张编剧看见了喜欢的不得了,爷爷干脆都给了他,张编剧见多识广,说孩子的画非常不错,他也可以帮着找找老师,还说孩子的画应该有个印章,这样就能让大家知道是谁画的。爷爷笑着说,孩子现在是在练习着画,有没有印章没关系。
最后两张都是张太爷爷,这两张也是画的最好的,康康把张太爷爷的形象刻画的栩栩如生,脸上每一道皱纹都是和张太爷爷脸上的几乎一模一样,张编剧拿着画像在他爹面前比对着,连着说:“爹,太像了,太像了。”
第三天,张编剧执意要带着亲爹回北京,让老爷子看看自己的孙子和重孙子,老爷子怕自己在喧闹的城市住不惯,张编剧就说:“爹,咱回去看看,今后你想在哪儿住就在哪儿住,你在哪我就在哪,今后再也不分开了。”
张太爷爷的行李极其简单,除了换洗衣服之外,就几乎没什么了。
爷爷一家人一直把爷俩送到大门口,村里人此刻早已知道老爷子找到了自己的儿子,有好几个和老爷子熟识的老人也来送他了,有一个和他关系不错。经常在一起聊天的老头说:“张大哥,这下你可有了给你摔盆的孝子了。”
张太爷爷爽快的笑了,说:“我啊,不止一个儿子!”
奶奶望着远去的车子,嘴里喃喃的道:“啧啧,这才是骨肉团圆啊,就是分开的时间太长了,大半辈子的人生都在苦苦的期盼中度过了。”爷爷不说话,只是眼睛看着远方,几滴眼泪悄悄滑出眼眶。
张编剧接走的是自己的亲爹,也把爷爷心里的父亲接走了。
到了我小学毕业的时候,我和孬蛋都顺利的考上了中学,我们那一批毕业生十一个除了学习最差的豆子和最顽皮的国庆以外都进了镇一中,他们两个人去了镇上的另外一所中学。
五叔在我放假的时候回来了,美美已经能稚嫩的喊着他‘爸爸’了,在小美美的眼里。不能区别‘爹’和爸爸的概念,只认为‘爸爸’和叔叔、姑姑和哥哥姐姐一样都是家里的一份子而已,到了美美大一点懂事之后,她明白了‘爸爸’和爹指的是同一个人的时候,在她的心里,她就不怎么愿意喊五叔爸爸了,认为只有小叔和燕姑才是她的亲生父母。
她曾经试图和丹丹一样喊五叔,奶奶就把她的故事告诉了美美,美美知道自己的身世后,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奶奶,仿佛是在询问奶奶:是真的吗?
家里所有人都没有隐瞒美美,都证实了奶奶的说法,美美自己终于又喊五叔为‘爸爸’了。
五叔抱着美美,喜不自胜,对奶奶说:“美美漂亮多了。”
奶奶说:“幸亏你给找的好医生。”
奶奶接着说:“小五,以后再也不许大包小包往家买东西了,你买的我知道都是高级东西,你看咱家啥都不缺,你人回来比啥都强,再说了我和你爹就是庄稼汉、庄稼婆,吃不了什么人参啊、燕窝的,也吃不习惯,你现在还没媳妇,多攒点钱找个好儿媳,娘心里才踏实了,给孩子们买东西也别买太好的,他们小,别养成他们爱花钱的坏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