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北。
如此卑微,卑微得强人所难的卑微。
周应淮弯腰把披肩拾起,轻缓的替她系好,揉着她的发:“不止他,还有你法律层面上的情郎。”
舒岁安手下意识紧了紧睡裙,站在那里眼眶被逼得发红,而后稳着情绪深吸一口气:“你才是那个疯子。”
周应淮下颚收紧,隐含着危险的怒火。
只因为面前的人是舒岁安,他不会对她做什么。
没有人知道,叶君尧需要鼓足多大的勇气才会对舒岁安说出那番话,才能允许自己在原地忍住不动。
万念俱寂。
“他被困在外地,程军已托了我的口信带到他跟前了,他如此精明的一个人怎会不知道做出如何选择呢?”
舒岁安当然知道,淮北肖家虽说是富商,但沿袭家族产业本就不是易事,加之肖家的传承落在他手上时,早就四分五裂,好不容易笼统起来后,一直只能延用老一套的运营模式,只是这些年周家原本便是名门望族,发迹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一举侵蚀掉市场60的份额。此次肖晨不得不出行外地,也是为了生意上的事。
叶君尧在西南也日益的逼仄,势力也早已不复往昔那般兴旺。
而这冥冥之中像是有个人在背后作为幕后黑手去操纵着他们。
他是帮了自己去倒破了周婉凝的阴谋诡计,却也因为私心帮着肖晨藏匿了舒岁安多年,甚至于还帮着他隐瞒事实真相,在他面前演戏多年。
他说不恨,他自己说出来都不信。
无法原谅自己,因此也无法原谅他们。
是他们一手促成他与舒岁安的离散,让他错失多年,还让她成为别人的妻子。
周应淮生来便是上位者,如此位高权重的人,本质上就不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
更何况,是一个早已被岁月磨成面目全非的人呢。
这些日子他也太好说话了,以至于他都忘了自己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既然都不仁,那么他便也不成仁。
“你这是在逼我。”舒岁安声音很低。
太阳穴一直都在不合时宜的跳动,周应淮伸手扯开了衬衫衣领,简单的动作却不经意的透露着他的疲惫与不耐,冷眸看向叶君尧,皱了眉:“你觉得呢?”
叶君尧无力的撑起身,临走前眼含泪目看着舒岁安,合上门前,对她无声启唇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他隔着门腿脚无力的跪在原地,手一直死死拽着门把锁不放。
若是不从,他爷爷当年在西南两头吃,甚至于用药在奚鹃身上的事情就会被一 一挖出,曝光在世人面前
叶家这些年汲汲营营的好声誉就会毁于一旦,毁在他的手里。
周应淮啊,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他会保易衔辞,不去叨扰打搅,那是给舒岁安几分薄面而且还看在他恩师的份上做到不动他。
那一张张白纸黑字的扉页打在他脸上的痛,他毕生难忘。
他说:“叶家,凭什么保呢。”
舒岁安没预料到叶君尧会如此配合周应淮,只听见了关门声,而后回神时看到了靠近她的周应淮。
像是一个魔鬼,一个对她笑容浅浅的魔鬼。
修长有力的手臂搭在她肩头时,舒岁安不由的瑟缩了一下,周应淮也感受到了,眸子不离她,垂眸间从她的眉眼到鼻尖,最后落到她的唇上。
舒岁安挣脱不开,她的下巴被他捏着,面前的人并不说话,冰凉的薄唇落在她的额头上,声音低哑:“岁安,乖一点。如果你乖,他们就会相安无事,你也不想他们与你无法相见对吧?”
舒岁安喉咙收紧,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手死死抵住在周应淮的肩头,泪忍不住的落下,睫毛轻颤,瑟瑟地惹人怜爱。
周应淮眸光漆黑,深不见底,修长的手指伸向她的后脖颈处把她拉近,额头与她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