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连乡镇时,已经是晌午。
不白把马车停在了全镇唯一的客栈外,栓好马,便去街上打听了。杨韵和沈栩安则进了客栈,落座点菜。
菜上齐时,不白回来了。
“郎君,杨郎君,打听到了。”
“说是这段时间,每到黄昏时分,就会有个乞儿出现在镇东头的福康棚子那儿,也不讨粥喝,就只是蹲在门口。”
“附近的百姓说,那乞儿是肇县来的,虽没有说自己的名字,但很符合郎君们要找的那个人。”
福康棚,是各县用来接济流民灾民的地方。
杨韵拉开椅子示意不白坐下,随后道:“那就先吃饭,不着急去福康棚看。”
不白有些局促。
他偏头看了眼自家郎君,见郎君点头,才扶着椅子坐下。
沈栩安提箸,夹了块鱼脯到不白面前的碗里,问:“他这是要等人还是在找人?可细问过了?”
郎君给我夹菜?
不白更局促了,低着头回答:“奴问过了,富康棚边上的人家都说他是在等人,好像是等一个叫音儿的姑娘,是在镇上卖刺绣的姑娘。”
“卖刺绣的姑娘?失踪了吗?为什么等了几天没等到?”杨韵喝了口汤,不解地问。
汤不错。
杨韵低头看了眼,又喝了口。
“音儿不是本镇人士,街坊邻居都说……她是几个镇子来回兜售绣帕的,时来时不来,没人说得准,旁的就没问出来了。”不白补充道。
“吃饭。”沈栩安抬了抬下颌。
闻言,不白动了筷子。
连乡镇的菜式跟肇县的大差不差,家常味道,杨韵吃了两碗饭又添了碗汤,吃得餮足得不行,直眯起了眼睛。
沈栩安也停了下来。
不白看这情况,也不吃了,赶忙咽下嘴里的饭菜。
“不着急。”杨韵托腮,转动着筷子,说:“现在离黄昏还有些时候,慢慢吃,你也别老是盯着他看,给他都盯得没胃口了。”
“是吗?”沈栩安眸光一转。
“没,没有。”不白立马坐得笔直,端着碗吭哧吭哧继续吃。
……
没有才怪!
但杨韵也懒得去管人家怎么御下的,喝了两口热茶后,起身伸了个懒腰道:“你们在这儿吃着,我去外面转一转。”
“你别跟着。”
杨韵回头制止了沈栩安的起身。
沈栩安愣了愣,手中玉扇一打,无奈道:“好,那你万事小心。”
出客栈,杨韵背着手溜达,走了几圈后,找人问得了福康棚的位置,便在福康棚附近寻了一间街头茶坊坐下。
彼时还没到施粥的时候,福康棚外没几个人来往。
茶坊看上去也是刚开门,小二正在擦拭桌子,摆放茶杯。
瞧见有客人上门,小二麻溜地拎着茶过来,笑眯眯问:“客官喝什么茶?”
“有什么茶?”杨韵反问。
“看您衣着华贵,想必是喝好茶的,银针如何?”小二讨巧地说道。
“那就银针。”杨韵单手搁在桌上,目光飘向福康棚,状似无意地问:“小哥最近生意如何?在福康棚附近做买卖,生意只怕不怎么样吧?”
小二手里拎着三个壶。
听到杨韵要银针,小二挑了其中一个出来,给杨韵面前的茶盏倒满,嘴里答道:“您说对了,最近这买卖确实不好做,要不我们小店也不至于这过了晌午才开张。”
“这几日都没什么客人?”
“您是这几天的第一位。”
“那福康棚那儿等粥的人可有印象?”
“您是想问铁牛吧?嗐,铁牛不是坏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杨韵打断小二的话,蹙眉道:“在我之前,还有人跟你打听过铁牛吗?你可记得那是什么人?”
小二一怔,迟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