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摘掉口罩，和华泽阳说：“先生，县城里的人想出城，趁半夜守卫精神不济，把守卫杀死，打开了城门，城外的流民全冲进城去了。”
华泽阳追问：“那后来呢，马峰没出来？”
陈七道：“属下没看到县令。”
华泽阳道：“陈二你带三个人跟着老夫去看看情况。”
陈大道：“我也跟着先生去。”
陈大的伤口不流脓了，开始结痂了，睡前，陈二又拿酒精给他擦了一遍。
华泽阳拒绝：“你别折腾了，你带着其余三人留下。”
宋广言出声阻止：“乘风先生，不能去，现在正乱，万一有个闪失……”
香香听华泽阳要去，也急了：“爷爷，宋大夫说得对，您不能去。”
李桃儿道：“华先生，你们四个人去，也起不到作用，反而可能被流民裹挟，不如等明天再去看。”
华泽阳道：“唉，你们——放心，我不进城，就在城门口看看情况。”
见众人还要再劝，华泽阳道：“我一定要去，不去，我放心不下。”
李桃儿道：“那我和华先生一起去。”
宋广言和香香也表示要跟着。
最后，争执不下，干脆收拾东西，整个队伍一起去。
孩子们睡眼迷蒙地跟着，丝毫没有发现大人们脸上沉重的神色。
越走越近，喊杀声也清晰起来。
“杀了狗官！”
“杀呀，城里的有水和粮食。”
“爹，娘，呜呜，你们在哪儿……”
城门口没什么流民，只有几个看似县城的人趁乱出城。
走近，城中火光冲天，借着火光，能看到倒在城门洞子里的兵丁和血肉模糊的百姓。
李桃儿的视野一片鲜红，她知道民变可怕，可直面熊熊的火焰和鲜血，才知道远比她想象的可怕。
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该前进还是后退，或者，该说些什么。
队伍里的人皆是如此。
半晌，华泽阳道：“不能进城，我们几个进城就是送死，陈七，骑上马，去找驻军，一县之地，不远处肯定有驻军。”
陈七领命，翻身上马。
“不用去了。”
这时，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见沈辞一众人坐在马背上，看着他们。
此时的他，表情冷漠，目光森然，在火光的映衬下，仿佛索命的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