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洼村三百二三人集合在村口,明灭的火把下,除了迷糊的孩子,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眷恋和不舍还有迷茫。
村长李贵回望了村子一眼,他的眼中也满是不舍,和村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他没有迷茫,只有坚定。
最终村长叹了口气,对众人道:“走吧。”
村中的大槐树在夜色下伸展着枝桠,树下的老井已经渗不出水,房子黑黢黢的,仿佛在送别离家的孩子们,也仿佛在说,我等你们回来。
不,村里还有一个人的,就是被打晕的孙二良,他还在梦中,砸吧砸吧了嘴,一点也没意识到李家洼村里只剩他一个活人了。
李家洼村一众人沉默地走着,天渐渐亮了,映入众人眼中的除了荒凉还是荒凉。
李家洼村以前不缺水,所以还能看到零星的绿意,出了李家洼村的范围,是一点绿意也看不到,只有枯黄的草和干瘪的树木。
偶尔路过别的村子外围,也是死寂的,听不到鸡鸣狗吠,也看不到炊烟四起,也许有人,也许和李家洼村人一样逃荒去了。
队伍中的孩子们渐渐醒来,打破了队伍中沉寂,响起喊“饿”的声音。
村长看看天色,拿出烟袋锅子吸了一口,抬手示意众人停下。
“我们出了镇了,大家停下歇一个时辰。”
队伍依照村长的吩咐停在一块空地上,各家年轻的男人去找柴火,女人和孩子支起炉子煮朝食。
李桃儿抱着乐乐从车上下来,温静姝接过乐乐放在地上,道:“桃儿,你伤还没好呢,不要老抱乐乐。”
乐乐听她娘这么说,马上拉住李桃儿的手,软软到:“伤好了,再抱~”
李桃儿脸上的伤好了许多,身上被孙二良踢到的地方也没那么疼了。
她捏了捏乐乐的软软的脸,笑:“乐乐又不重,抱他没事的。”
李家的炉子支好了,李大山带着李义两兄弟扛着两大根树枝回来,在李家的地方上折成一段段能烧的柴火。
有的家里带了柴火,只是能找的还是找,万一有急用的时候不至于抓瞎。
赵金花带着李苹儿割了些干草引火,火很快升起来了,温静姝煮了野菜糙米粥,放了一点点盐,配着昨日剩下的野菜饼子吃。
李家正要吃饭的时候,村里的钱寡妇过来了。
当时村长想让钱寡妇找个人嫁了,但是钱寡妇拒绝了,在李桃儿看来,她受过一次磋磨,就不想再入苦海了,放在现代,可能会成为新时代独立女性,可这不是现代。
钱寡妇自从婆家人被赶出李家洼村以后,抛弃了以往的安分守己,开始勾搭村里的男人,男人们找她总要带一些粮食银钱,钱寡妇的日子也过得去。
村长对此怎么看?村长向来不管这个事的,村里人猜村长也找过钱寡妇了。
但是李家人和钱寡妇向来没什么交集,不知道钱寡妇来他们这里做什么。
钱寡妇嗲声嗲气喊:“江子哥~”
李桃儿一个激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钱寡妇虽然瘦,但长得眉目清秀,要不当时也不会有人买。
李季江后退了几步,尬笑道:“钱嫂子有事吗?”
钱寡妇死去的男人比李季江大,李季江自然称呼钱寡妇嫂子。
钱寡妇看李季江的动作和称呼,脸上的笑凝固了一瞬,很快恢复笑得勾人的模样:“江子哥,我那里柴火不够,你能不能借我点啊。”
李桃儿看着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钱寡妇,村里不乏男人少的人家,也拖回来不少柴火,怎么就来她家借了呢?
没看到周围几个男人的目光盯着这里的吗?
李桃儿又看了看三叔英俊的脸,斯文的气质,哦~原来如此!
温静姝不管钱寡妇作什么妖,自顾自地盛饭,好像没看到钱寡妇过来。
李季江道:“钱嫂子,我们也不是不帮你,只是我这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