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不再抱着林皓的尸体伤心,与卫临二人静静的为林皓擦身换衣,只等着杜文云来接。
夜里,安锦哄好卫洲去睡,只留卫临一人守夜,自己便来到儿媳屋里,婉儿怀着身孕,如今骤然失父,婉儿心中必是伤心,她怕婉儿伤及身子,便点了她的睡穴,此时的婉儿静静地睡着,样子安静之极。
这孩子是她一手带大的,如亲生女儿一般,卫临想保婉儿和孩子们平安离京,可皇上会放过她卫家吗?
婉儿失过八年夫君,如今卫临又想让婉儿成为寡妇,安锦自是不肯。
独守空房三十余载,她比谁都清楚女子一人带大孩子的艰辛,她老了,陪不了孩子们多少年,就让她随林皓而去吧。
“婉儿,我的儿。”安锦泪眼婆娑的轻抚安然的脸颊,一颗泪珠滴落在安然的面上,安然长睫动了动。
安锦忍着强大的悲痛使得自己没有哭出声来,但大颗大颗的泪水涌了出来,她需要宣泄心中的痛楚,她也舍不得自己的孩子们,可,她不想林皓一人孤苦流落黄泉。
须臾,安锦哭累了,便扶起安然坐好,自己脱了鞋子上床后,一手撑着安然的后背,不让她倒了,另一只手运足内力,将自己的功力缓缓输入安然体内。
安然体内一股暖暖气流行便四肢百骸,起初很是舒服,渐渐地这股暖流像火一样炽热,安然额上渐渐布满汗珠,她想醒过来,可眼睛就是怎么也睁不开。
“热……”安然口干舌燥的低喃着。
大概半个时辰,安锦将自己最后一丝内力输送到安然体内后,自己也虚脱地倒了下去。
炽热褪去,安然重新恢复了体温,又沉沉的睡着了。
安然艰难下床,全身无力的她摔倒在地上。
卫临本想进屋看看娘子与娘是否安睡,进来便看到娘突然摔倒,卫临飞奔过去,扶起他娘,问道:“娘,您这是怎么了?”
安锦勉力一笑:“卫临,你老师走了,娘心如死灰。”
卫临眼泪一下流了下来,他深知娘与老师之间的感情,原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二人,如今天人永隔,娘承受不住打击他理解。
“娘,我扶你起来。”卫临扶他娘的时候发现他娘身子软软的,像是被抽干了真气,卫临大惊失色,“娘,您真气呢?”
安锦朝床上的安然看去,“卫临,娘随你老师去了,婉儿娇弱,自是不保,娘把毕生的功力给了婉儿,你夫妻二人带着孩子们逃离京城举案齐眉,永不分离,不必替我们报仇,我与你老师自是瞑目。”安锦虚弱地说道。
“娘……”卫临抱着他娘泪水盈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儿子,你不必内疚,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与你老师也不是你的决定害死的,身为父母,只希望自己的子孙平安,我死后,你便可以守孝丁忧三年,不必娶崔炎之女,皇上也无可奈何,你和婉儿便找机会逃命,远离朝堂,明白吗?”安锦抚着卫临的脸,含笑落泪。
卫临早已泣不成声,然而安锦却朝他轻轻的嘘道:“婉儿睡了,不要吵醒她,卫临,抱娘出去吧。”
卫临不敢不从,将娘抱在怀里,出门坐在林皓的尸体边,安锦哭笑道:“记得我初认识你老师时,还以为他不怀好意,要将你拐走,痛骂了他一顿呢,后来才知道,他是见你像你爹,激动而已,他是书呆子,人也重情,就是太呆了,明知自己不是崔炎的对手,却还上门送死,也不跟我商量就跑,你说他是不是傻?”
“其时他就是傻,他若不傻怎会守着你我母子三十年?三十年啊,他从未离开过我的视线,卫临,我舍不得他,只能负了你爹,弃了你们,陪他而去,咳咳……”安锦剧烈地咳嗽着。
“娘,老师走了,你也要离开我们,我……”卫临承受不住自己的娘亲就要离开他,伏在他娘的身上呜呜直哭。
“儿啊,你已长大成人,是个顶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