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彩霞岂止是过的不好,她简直要崩溃了!
她不明白,前世小妹下乡回来,也没受多少苦,怎么这辈子轮到她就那么倒霉!
绿皮火车晃了三天两夜,她坐的小腿浮肿,才到目的地。
但没等她喘口气,就被塞上了大篷车,这回倒是不气闷了 ,但这大篷车是拉粪的!
她们二三十人跟脏兮兮的粪桶、泔水桶挤在车厢里,哪哪都沾的是臭味,别说吃饭了,连呼吸都不想呼吸。
原本粪桶、泔水桶只占一半位置,还算相安无事,但随着太阳高升,车厢里的气味越发蒸腾,不知谁眼尖,在桶上发现了一截扭动的白蛆,尖叫着连连后退。
芙彩霞想吐,但她早在上车时就吐了个天昏地暗,此时也只能干呕。
车子突然颠簸,靠近桶的男同志也尖叫,“啊啊啊啊,它掉下来了!它过来了!”
女同志们更是乱成一团,她们基本都是城里子女,少数可能在公厕见过这东西,大部分人都是闻“蛆”色变,有人已经嘤嘤哭了起来。
“别怕,已经弄死了”,赵国望忍着恶心站了出来,将一个纸团扔到车外。
芙彩霞一下子就不恶心了,“真不愧是她看
上的人!”
但她没瞧见的是,身边有不少女同志,都用看英雄的目光盯着他瞧呢!
火车、大篷车、牛车,等他们到胡川镇大庄公社时,已经快丢了条命了。
更要命的还在后面,原本他们都被分在回河村,但不知是火车延误还是计划有变,如今只有芙彩霞一人被分去了回河村,剩下的人都得去更远的五星劳改农场。
“唉,你二姐这回倒没逞英雄,乖乖去了回河村,但她前天给家里打电话,第一句就是让找人,把赵国望也调过去。”
“她说五星农场不是人待的地儿,那边连房子都没,你那些同学都睡在门板上,干的也都是劳改们要做的活,要是她去,一天都待不下去。”
芙雪晴惊了,这怎么跟前世一点也不一样啊?
前世她们都分在了回河村,都住在知青院里,才会有她跟赵国望的纠缠。
“雪晴,你在听么?”
芙雪晴回神,“那二姐想怎么样?”
“你二姐,唉,她威胁说,要是家里不给赵国望解决这个问题,不把他也调到回河村,她就去农场了。”
“可是咱家,哪有这个本事啊?”芙母发愁。
她家就是本本分分的
工人家庭,孩子小舅舅也不是当官的,哪有这么大的能耐啊?
“你爸知道这件事,气得睡不着。为了个男人,都学会用自己威胁家里了,唉!”芙母擦了擦眼泪,又焦急又委屈。
正巧外面传来看门王大爷的喊声,“芙家的在不在?有电话!”
“怕不是你二姐!”芙母猛地站起来,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芙雪晴赶紧扶着她坐下,“妈,你歇歇。我去接。”
她赶到家属院电话室的时候,那边已经挂断了。
王大爷递给她一张纸,“给,那边叫你打回去。”
芙雪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二姐下乡可带了不少钱,怎么这么抠搜?
“妈!赶紧找人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边的治安官跟江楷瑞认识模,你赶紧找。”
芙雪晴刚打通电话,那边就气急败坏地开口。
“二姐,是我。”
她一开口,对面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半天才冷淡地让她换人,“怎么是你接?让妈来接电话。”
“妈被你气的头晕,要去医院了”,芙雪晴随口说了句,没等来对面丝毫关心。
“哦。那你也行,你跟江楷瑞好了吧?赶紧让他给这边公社的
治安官打电话,把赵国望调回来啊!改造农场那么苦,那是人待的地方吗?你就忍心看着他受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