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心里还是后怕。
“陈橙今天回家,她看到我才能安心。”
话落,我似乎听到宋修珩松了口气,他挑眉,“那个什么唐睿尧,不是很有钱吗,怎么不给你配备司机。”
他阴阳怪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现在面对他,我是心虚的。
“宋修珩,我累了。”
年轻的男人脸上划过一抹不自在,他侧过头,“我去洗个澡。”
听着浴室里传来洗澡的声音,我不由得脸红,把自己整个人包在被子里,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姿势太舒服了,我竟然昏昏欲睡。
我隐隐约约听见,莫余的电话打了几通,全都是惠丰的事情。
我在早上醒来,周遭只有朦胧的光亮,下意识往床边一摸,空空如也。
差点忘了,这里不是山水间,而我和宋修珩,也早已不是以前的关系。
厨房里有细微的声响,我缓步走近,就听见宋修珩压低的声音,似乎是在说一些公事,复杂烦乱的名词经过近期在碎月的学习,我已经能听懂了。
我捕捉到关键词:惠丰,股市,唐睿尧。
宋修珩的语速很快,言语间皆透露着一个高位者的利落果伐,不跟任何人讲任何
道理,我悄悄听着,脑子里遽然出现一个词:慈不掌兵,善不从警。
应该说的就是宋修珩。
我打开门,宋修珩察觉到了,用简练的语言结束这个电话,而后才回头。
我已经站在了身边,看到他在熬粥。
早晨让人精神松懈,我扣紧脚趾,“你怎么起这么早。”
我百分百确定,宋修珩一直到现在都未睡过。
宋修珩只看我一眼,继续手上的忙碌,声音很淡:“我给你熬点粥备着。”
他还担心我没吃东西的胃。
不说还好,一说我便产生了应激,一股恶心窜上来,捂住嘴这才没有干呕出来。
“怎么了?”宋修珩第一时间去看我的脸色。
我摇摇头,略微撤开掩住口鼻的手,闻到清粥的香味,恶心感再度上来,我皱眉跑离厨房,在盥洗池前用水漱口。
宋修珩当下跟了出来。
我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吐出来的几乎是胆汁,我快速伸手摁下感应器,清澈的水流将秽物冲掉。
可还是被紧随而来的宋修珩看见了。
我欲伸手拦住:“你别看啊。”
宋修珩的脸色当下就沉了下来,这是他生气的前兆,抽了几张纸替我擦唇
角,有谴责:“我跟你之间什么没看过,你在怕什么?”
我噎住,总不好说我不好意思让他看见这些,也许是心理洁癖,希望自己的外在形象能在他心里保持完美。
虽然……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了。
宋修珩没有心思去想这些,眉眼已经染上了焦急:“你为什么会吐,是哪里不舒服?”
这个时间,他一路奔忙,又为了我熬粥到现在,我心里不是没有感动,可这份感动到了某个点,就演变成了一种烦躁。
他对我太好了。
这种好,超过了界限。
我不看他,直接转身走出盥洗室,“没事,我想走了,昨晚多谢你,你不要忙了。”
宋修珩的脾气就是在这个时候上来的。
没听见回应,我终于回头,看见阴沉到不行的一张脸,在微弱的灯光中,显得尤为可怕。
“你是不是怀了唐睿尧的孩子。”
我吓了一跳,意识到了什么,终于放软语调,“我真的没有事情呀。”
我的小习惯都被逼了出来。
每当撒娇的时候,就会搬出“啊”“呀”“呢”诸如此类的语气词。
譬如明明是要说“我真的没有事情”,脾气软化下来就变成了
“我真的没有事情呀”。
这是我的一种示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