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沈臻臻脸红,江淮先行别过头去。
他胡乱在床上翻了一下,没找到任何衣服。
环顾四周,这鸭棚的休息间连个柜子也没有,更别提衣服了,他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反手递给了沈臻臻。
“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沈臻臻接过带着血腥气的外套,套在身上。一时间,脸色忍不住的发红起来。
“对了,你说要问我事情,是什么?”
“其实,你留下来为我证明,已经够了。没必要说我们是恋爱关系,更没有必要说我们要结婚。”
他的声音很冷,冷得就像在审讯犯人。
“所以,为什么?”
为什么……
沈臻臻又不能和他说,张大国就是要打残你,让你一辈子也翻不了身么?自己清楚自己的未卜先知,但是江淮不知道啊。
为了让事情说得通,沈臻臻开始真假参半。
“因为,我有私心。”
私心。
江淮神情严肃了一些,等待沈臻臻继续说下去。
“你也看见了,丁卫红是冲着我来的。我今天要是出事儿了,她就能获得回城的名额。”
知青回城的名额,一年一个,在知青点的竞争非常激烈。江淮虽然不是知青,但是这些基本的弯弯绕绕,他
还是懂得。
“所以,你想成为军属,就是为了这个名额。”
江淮直抵问题核心。
沈臻臻心底有点乱,现在已经1978年了,用不了多少时间,大家都能返回城市了。她实在不需要通过结婚来争取回城的名额。
她为什么要和江淮结婚呢?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沈臻臻手里攥着一张照片。
那是她这一生最后一次见到江淮本人,照片是黑白的。照片是主体人物是即将回城的知青,阳光打在她们脸上,熠熠生光。
阴暗角落里,江淮坐在苞米堆里,用不怎么伶俐的手帮家里剥苞米。
此时,距离他退伍,刚刚过去一年。
“对。”
沈臻臻点点头,她惨笑一下,
“我是不是很自私?江同志。但是你这么聪明,应该也能明白,刚才如果我不是说结婚的事情,张大国不会放过你的。”
确实,江淮看得出来,张大国就是冲着毁灭他来的。
如果他们不是恋爱关系,不是奔着结婚去的恋爱关系,张大国一定会把意图奸污女知青的帽子扣到自己头上来。
从这个角度看,对面这个沈臻臻,确实挽救了自己的政治生命。既然如此,结婚也是势在必行了。
“等我回了
城,离婚就好。”
江淮向沈臻臻投去震撼的目光,离婚就好?离婚对于这个年代的女人,不是毁灭性地打击么?
江淮收回震惊,他始终觉得这里面还有事儿,沈臻臻还瞒着他什么。
她刚才那么镇定,把张大国和丁卫红堵得说不出话,有这种本事,想离开知青点早点返城,应该不会这么难的。
看来,沈臻臻不只是想返城这么简单,她和自己结婚,一定是另有目的。
江淮隐在暗色之中的目光,逐渐深邃起来。
简单的给江淮处理好伤口后,江淮便走了。沈臻臻躺在臭气熏天的鸭棚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这股臭气放在三十年前,她时刻都想去死,但是今天闻起来,她竟然没有糟心的感觉了,反而无比踏实起来。
天刚蒙蒙亮,沈臻臻早早起来,开始喂鸭子。她赶着鸭子在水塘里兜一圈回来后,简单的洗了一把脸,就回到了知青点。
刚进门,沈臻臻就看见丁卫红站在门后煮面条。她饿了一夜,盯着铝锅里的翻滚面条,她的喉头跟着翻滚了一下。
这时,丁卫红把锅盖扔在铝锅上,发出砰的一声。
“急着回来去开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