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郁慢悠悠喝了一口咖啡。
醇香散开,办公室里只有宋云鹤的呼吸声。
“不是告诫过你,要戒骄戒躁吗。”
在少年快要暴走时,宋时郁这才开了口。
但这说了不如不说,宋云鹤只觉得心里的火更旺盛了。
“你还在装傻,你明知道我什么意思。”
宋时郁偏头看他,不动声色将桌上的文件整理好。
窗外的光照在他身上,显得他愈发英俊挺拔,如最优雅的贵公子,无论何时何地都从容淡定。
这可和他发疯的样子截然不同。
“你这是在质问我吗?”
宋时郁摆出一副兄长的派头,好像随时都能够名正言顺的教训他一番。
他是能装,可宋云鹤已经快疯了。
“对,我就是在质问你。”
“你把公司的事情强压给我做,自己却跑到云城那么远的地方,甚至对人不断纠缠,惹人笑话。”
要知道,是谁从前对明雪不屑一顾?
现在上赶着贴又算怎么回事?
宋云鹤越说越气,两只手撑在办公桌上,似乎要居高临下望着这位亲哥。
“宋时郁,你还明知道我喜欢她!”
有些话他没办法说的太直白,少年人的脸又羞又气,已经红到了脖子根。
宋时郁站了起来。
不需要多大的气势,他那沉稳的气质就已经压了这个少年一头。
“这就是你对待兄长的方式吗。”
宋云鹤自然怕他,在心中又有火,纠结之下竟然看起来有些委屈。
“我只想要你一个解释。”
他像
个孩子似的,昂着头要追问哥哥为什么要抢走她的东西。
宋时郁有些无奈了。
他是没多喜欢这个弟弟,但有些事他总该道德些。
“这件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之前我并不知道她就是阿鸢。”
这名字从他嘴里出来,宋云鹤便已经如遭雷击。
阿鸢,陆鸢,那位故去的陆家小姐。
他怎么能够不明白这个名字对宋时郁的重要性。
别人不知,他却隐约觉察了多年。
那是一个深入骨髓的名字,是一份深藏于心,剥皮拆骨都无法消弥的感情。
可宋云鹤也始终不明白,抛弃陆家小姐的人明明就是自己的哥哥。
感情这种事,真的有这么复杂吗?
但这件事和明雪可没关系,她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死人!
宋云鹤咬着牙,拳头握得发白。
“你胡说,什么陆小姐,人死不能复生,一定是你在骗我!”
骗他主动放弃,好一个人占有她!
他怒吼,他不甘,桌子被拍得震天响。
宋时郁却始终平淡。
他转身从身侧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本相册,无声地推到了宋云鹤面前。
宋云鹤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有些懵了。
直至宋时郁示意他看,他这才颤抖着手摸了过去。
小羊皮的相册很旧了,内页都泛着黄,角上微微卷起,一看就是常被人翻来覆去。
入目第一张照片,是幼时的宋时郁与陆鸢。
两人不过七八岁,稚嫩无比,五官却清楚可见,他们并肩站着,一同在走廊前拍下
这张照片。
这是青梅竹马的情。
越往后,两人长的越大,明雪的脸也越看越清晰。
是明雪,还是陆鸢?
宋云鹤停在了相册最后,那是一张陆鸢的独照,她穿着青莲百迭裙,水色的衫子,手里总掐着一串菩提。
身后是大片大片的蔷薇花。
花团锦簇,光华灿灿,而她年少的眉宇间隐约一抹慈悲佛性。
她若拈花而笑,独立明镜台。
似乎他记忆里那个人越过经年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