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先生很快到了现场。
石狻正坐在台上,面如死水。
这石老先生年近五十才得了这个儿子,如今已是七十往上奔,保养的还不错,但也见了老态。
他穿一身朴素的中式长褂,手里把玩这两个油光水亮的核桃。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请我来看热闹的,这就是你的热闹?”
他气得核桃也不搓了,只捋捋快要竖起来的山羊胡子。
石狻愕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石老先生都快气得七窍生烟了。
这石家大族在此盘踞,什么时候都是宾朋满座,哪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石老先生站不住了,逮着助理一顿好问。
助理不敢不说,只是那声音和蚊子叫似的。
这刚说的差不多,石狻猛地站了起来:“怎么可能,我──”
“还犟嘴!”石老先生一拐杖拍在他腿上,“你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那是陈总,是文渊集团,你真当什么人了?”
石狻吃痛,五官都纠结在了一起。
但就算这样,他还在嘴硬。
“那又怎么样?”
“逆子,你是要气死我啊!”石老先生又一棍拍过去,“我们石家在西州、云城吃得开,但离了这地,什么都不是,人文渊何其大,要不是放出了好条件,你以为文渊集团会来凑这个热闹,你是真比我这个老东西还糊涂!”
接着就是好一顿说教,夹杂着父亲慈爱的棍棒,石狻可算软了。
酒醒的他也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垂着脑袋屁话都不敢说一句。
石老先生拧着他:“走,给我亲自上门去给陈陈总礼道歉!”
石狻就这样被强压到了酒店。
可几人就这样等在酒店外,半天没人来搭理。
石老先生受不住,直接上楼叫石狻跪在人门口。
石狻有所犹豫,石老先生直接一拐杖给他打跪下,“道歉就有个道歉的样子!你今天要是不能让陈总消气,非打死你不可!”
此时,陈放和明雪正在楼上房间内品着新送来的本地好茶。
外面的声音自然一清二楚。
“味道清列,回味甘甜,果然不错。”
明雪捧着茶盏,笑意清浅。
“没想到陈先生会煮茶。”
男人的手游走在茶具之中,竟然也生出几分美感,叫人心旷神怡。
“你不会?”陈放忽而盯着她。
明雪低头浅酌一口,“唔……我只会喝茶,好与坏嘛,也只尝个迷迷糊糊,毕竟这煮茶品茗是有钱人的爱好,和我可不沾边。”
陈放不语,又为她添了一杯。
两人变着花样煮完了送来的十几种特色茶叶、花茶,这煮茶耗费时间不少,外面的人就跪了多久。
石狻从疼痛变得麻木,脸上毫无表情。
他头一次体会到了闭门羹。
旁边的
助理扶着石老先生,满脸的担忧,“老先生,你这样可不行,不如去休息休息?”
石老先生绷着脸,“既然是这孽障犯下的错,我总得弥补些,若这点都经受不住,怎么对得起陈总受的气。”
房间里,明雪放下了杯子。
她转过头,看向那道门。
“再这样喝下去,我这肚子先不说,有些人恐怕要急死了。”
倒不是心软,只是感慨那石老先生用心良苦。
都快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不惜让自己的儿子长跪道歉,自己还陪着干等,也算有心了。
陈放拿起毛巾擦了擦手。
“也是。”
他终于走过去,打开了这道尘封般的门。
石狻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光,忍不住眨了眨眼。
那个英挺的男子如神天降,陡然出现在眼前,让人如久旱逢甘霖一般,感觉到了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