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然一笑,许少安摇了摇头,将前世的回忆抛诸脑后。
从人群中走出,他又回到了平湖东。
转头望去,那石桥处已是人山人海,想必都是被苏家的以文会友吸引过去的吧?
不知哪个才华惊艳绝伦的才子,会博得苏小姐的青睐呢?
想到此处,不知为何,许少安心中涌起一股酸意。
少安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毕竟她现在还没退婚不是?”
虽然心里觉得无所谓,但内心总归有点不太舒服。
这是原主潜意识里最后的倔强吗?
那画舫已在码头停靠,就静静地停在那儿。
文会恐怕已经开始,画舫内想必十分热闹。
许少安转身,未曾回头再望一眼。
他看了看天色,云朵开始变得稀疏,正午的烈阳应该很快就会落下。
嗯,不走了,回家!
回家,回的却是井酒街的那处酒馆。
此时天色尚早,去二叔许志平那儿还不着急。
如今的酒馆已经停业,连续十日未曾开张,并非许少安有意为之,而是觉得酒馆内的酿酒工艺太过糟糕,酿出的酒难以下咽。
这样的酒拿出来售卖,着实有点对不起他这个文科状元郎的身份。
他回忆着前世关于酿酒的一些信息,心中若有所思。
若是自己通过蒸馏的方法提升酒精度数,这酒会不会好喝许多呢?
不过,若想蒸馏提纯,就得打造一套蒸馏设备,这需要花钱。
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
前段时间二婶给了自己二十两银子。
许少安暗自叹息自己的败家能力,短短几日便花掉了普通人家好几个月的收入。
不过这也能反映出,虽然二叔是个教书匠,但这并不妨碍他是真的富有。
不说巨富,至少也是中产以上的高收入家庭。
当然,二叔可舍不得给自己这么多银子。
只是二婶心地善良,宛如亲妈一般,总是关怀着他。
许少安在原主的记忆中,对二婶的印象极为深刻。
那是一个慈祥的女人,更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其实二叔还有一个小老婆,仗着年轻漂亮,又给二叔生了个大胖儿子,常常把自己当作这个家真正的女主人。
若不是二婶温柔,不与她计较,这个家怕是不得安宁。
倒也不是说二叔嫌弃二婶年老色衰,或者说二婶没能给他生个儿子,而是二叔这个人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思想觉悟。
前面就提到过,二叔这个人与众不同。
从某种角度来看,二叔对待女人的态度,与现代人无异,他认为男女应当平等,更觉得只要是自己的老婆,地位和待遇都应相同。
因此,在这个家中,小妾没有小妾的样子,正妻也没有正妻的威严。
还有一件让小妾有所倚仗的事情,那便是这个小妾的儿子,年仅十岁便考上了秀才。
这天资卓越,简直堪称妖孽。
放在现代,那就是小学三年级的学生,直接跳级读高三,准备参加高考了。
在这个子凭母贵的时代,没有儿子的二婶,虽说表面上没有什么情绪,但许少安能够感受到她内心的失落。
二婶心中失落,二婶的女儿许青衣就更失落了。
她自幼女扮男装研读四书五经,如今十五岁,同样在二叔许治平的教导下,她的才学丝毫不比许白衣逊色。
许白衣便是小妾的儿子。
二叔这一儿一女,女儿叫青衣,儿子叫白衣。
这名字似乎也暗示着某些事情。
在许少安看来,二叔对他这个小儿子寄予厚望。
至于许青衣……
在这个时代,女子不被允许科举入仕,所以即便她才华横溢,也只能是个读过书的大家闺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