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还以为江小姐亲自前来告诉我这消息,是因为砚儿有话留下来。”
“或许,她想说的所有话,都已经用行动清楚的传达了。”
砚儿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去护着杨卉卉,仅这一点,就足够替代任何的告别之言了。
杨卉卉眸光沉沉,再次抬头时,语气愧疚。
“是我连累了她。”
江岁宁沉默的看着杨卉卉,将她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收入眼底。
“我亲自来告诉你这消息,虽然不是因为砚儿有话留给你,但却是我自己心头有疑问。”
“江小姐是想知道,砚儿自杀这一点在不在我的意料之中?”
“是。”江岁宁点头。
杨卉卉深吸了一口气,“既然江小姐亲自来了这一趟,那我也不想骗你,说实话,我的确考虑过这一点,而且也猜到了砚儿可能会这么做,只是……”
“只是当真正听到砚儿死讯的时候,心头还是没办法平静。”江岁宁接过杨卉卉的话。
“是,对于砚儿,我们终究是有过主仆之情的,甚至有时候我会把她当做我的妹妹。”
江岁宁轻笑了一声,“可到了生死关头,她依旧是那个可以牺牲的。”
“我别无选择。”杨卉卉伸手摸着自己的小腹,“我不能死,哪怕是为了肚子里面的孩子。”
“不妨坦诚一些,哪怕没有这孩子,你也从来没有过想要和贺元纬同归于尽。如果这件事情不能栽赃到杨蔓蔓身上,那你还需要一个人挡在你面前,而那个人就是砚儿。”
江岁宁目光澄澈又锐利,仿佛要穿透一切。
“不过,你倒也不必因此而觉得愧疚,毕竟砚儿未必看不懂这一点,只是哪怕明白,她依旧心甘情愿。”
江岁宁的话像是一把锋利刀子,一下子割开了晴日时用来隔绝阳光的纱幔,刺眼的日光瞬间照到面前。
杨卉卉像是黑暗中的人,陡然被强光刺眼,下意识想要躲开与否认,但片刻过后,适应了那强光,她忽然又觉得这样也挺好。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如此打算的。我心疼砚儿的过去,也愿意关心她,疼惜她,但是终究……我自己的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剥落掉所有的伪装与假面,杨卉卉坦荡的露出真实的内心。
“可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错,而且江小姐,我觉得我们是同一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