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阴风吹过,细雨中的萧国公,也是浑身一寒,那毕竟是他的血脉至亲。
“是谁,谁在那里装神弄鬼?滚出来。”
萧国公怒指了一圈,他一生杀孽无数,从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因果报应,让他相信是鬼混作祟,他宁愿相信是人在装神弄鬼。
“给我搜!”
国公府的侍卫们反应过来,四处去搜索,一阵兵荒马乱,却什么可疑之人都没有找到。
萧国公将阴狠的视线转向了冒雨诵经的一众和尚。
“说,是谁干的?”
领头的高僧从盘坐中起身,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菩萨畏因,凡夫畏果。缘起缘灭,因果报应。”
萧国公怒目圆睁。指着坐姿的萧贵妃。
“别跟老夫拽文,你的意思是,这非人为,而是老夫的报应?只有懦夫,才会将一切都归于鬼神。”
“施主若是不信,又何必为亡者超度?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萧国公眼中杀意闪现,和尚们的诵经声,却岿然未停。
直诵得萧国公脑中嗡嗡作响。
“来人,把那个守夜的丫鬟带来!”
萧国公一脸阴沉,终是没有对和尚动手。那小丫鬟被拖拽而来,浑身发抖。
“说!是不是你,动了贵妃娘娘的遗体?”
萧国公厉声,剑指着那丫鬟。
“不关奴婢的事儿,不关奴婢的事儿啊,奴婢什么也不知道,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啊!”
小丫鬟刚还在胡乱摆动的手,停在了半空,双眼由惊恐转为空洞,扑通倒地,就这么失去了气息。
萧国公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抹布,慢慢将剑尖上滴着的血擦掉,扔到那死了的丫鬟身上。
“你们都看到了?谁再敢造谣生事,就是这个下场!”
下人们跪了一地,人人自危。
“阿弥陀佛。”
高僧闭紧双眸,盘腿坐下,复又给亡者诵经。
魑魅魍魉,长存于世,世间皆苦。
萧国公折腾了大半夜,悲怒交加,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寝室。将佩剑放到床边,掀开被子就躺了进去,突然双目圆瞪,惊得跳起。
“来人,掌灯,掌灯!”
刚灭了蜡烛出去的侍卫,又慌忙进来点燃。
萧国公抓住被角,猛地掀开,入目竟是一件满是泥土的衣袍。
萧国公将那衣袍,用剑尖慢慢挑起,待看清楚那衣袍的样子,拿剑的手开始控制不住抖动,连脸上的横肉都开始颤抖。
那衣袍,不正是他儿子萧章,死的那天穿过的吗?
侍卫看着久久不动的萧国公,轻声提醒:“国公爷。”
萧国公猛然回神,将那衣袍扔到地上。
“拿走,快拿走,全府彻查,查出是谁进过二公子的屋子!还有,把二公子穿过用过的东西,都给老夫焚烧了。”
不多时,国公府中火光冲天,街上的打更人,差点儿以为是国公府走水了,看了半晌,也没听到国公府里传出混乱之声,火光也渐渐小了,这才摇摇头,继续打更去了。
下人们给萧国公换了整套全新的被褥,陆续都退了出去,最后一人,想要灭了烛火,却被萧国公制止了。
他这个从来不怕黑的人,第一次对黑暗产生了恐惧感。
他的儿女,不是他萧国公害死的,他怎么会害了自己的儿女呢?他筹谋一辈子,争强好胜,坐到权倾朝野的位置上,不都是为了,能荫蔽子孙后代吗?
就算是萧家的列祖列宗,也无法责怪他分毫。要怪,也是去怪皇帝和太子,要纠缠,也是纠缠他们。不会找上他的,一定不会的。定是有人想要害他。
萧国公就在桌前呆坐半晌,才恶狠狠地看着那出现过萧章遗物的床榻,躺了上去。
却怎么也无法闭眼,一闭上眼睛,他眼前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