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哥儿回到自己屋子的时候,将所有的丫头赶到了屋外,独自一人坐在屋里。
他要对自己做一次深层的剖析,找到自己正确的想法。
马车里的想法很俗,全是铜钱味。
如今不要去如意楼说书,他有更多的时间思考人生。
他想,如果有一天,他的医院开在天下学子最泱泱汇集的京都太学旁边,这边治病救人,另外一边与隔壁的夫子坐而论道,那是何等的风光快意?
那些只会读书不懂稼穑,自以为有几分风骨了不起,却经不起捶打的腐朽酸儒们,临了还不得找到他看个病开个药方,说不好自家的媳妇难产都要找自己来接生?
是的,写几篇文章算不得什么,那些文章能当饭么?能果腹么?学以致用、有用于当今才是真道理。
眼下最操心的还是资金问题,从靖王府回来的这一路上,他左回右旋,脑子都要爆炸了,头疼得厉害。
独自一人坐下来思考,武哥儿的思路终于清晰下来,脑子想了半天想得脑子疼,干脆直接躺床上休息会。
睡意朦胧中,感觉有人给自己脱鞋,再轻手轻脚把自己的脚挪上了床。
阿渭的声音在耳边清晰响起来了:“哥儿想睡也不叫阿渭一声,就这样躺着如何能舒服?”
……
此刻,王妃院中。
李侧妃对庆亲王爷今年让郡主回京的事分外热心,她自然有自己的打算,至少眼下,她必须与王妃和郡主搞好关系。因为郡主也是她不敢怠慢的人,从内心来说她对郡主的做派十分反感,矫作得很。
前几日,她去京外寒蝉寺烧香,路上遇上一个美艳妇人带着几位花枝招展的姑娘,经过打听才知道是京都关都尉家的美妾。
当时她心里十分惊憾,一个小小贱妾怎么有这样大的排场,风头盖过一般正室了?想想自己还是一个侧妃,跟她相较简直不值一提。
回府后她将这桩奇葩轶事当作笑话说给了王妃听。
“王妃听说了吗?昨日我在去寒蝉寺的路上,见到关都尉家的美妾。”李侧妃对于别人家的八卦,说起来从来都是风生水起不打折扣。
王妃听过当时便微微一笑而过,宠妾如何无惊华?
她从王爷口里略略知晓关都尉昆邪牙之事,昆邪牙自己就是皇帝陛下养着的一个另类,他家妻妾如何就不能另类?
听李侧妃这么一说,她莞尔笑道:关都尉家的妾可是受盛宠的,自从她登堂入室后,连家里上下都是她打点,上面的夫人也只是摆摆样子,做做佛事了。
听闻此言李侧妃眼珠子都惊大了一圈,假笑道:“还是王妃见闻广,妾身就让姐姐见笑了!”
现在,李侧妃借着庆亲王爷的话推波助澜道:“王爷,郡主回京也是好事一桩,此后郡主也能常陪王妃左右,妾身也为此高兴啊!”
王妃在旁边听着,心底便生出了狐疑。郡主是自己生的,她怎么就这样上心?王爷的意思不过是想听听自己的意见,李侧妃怎么对此倒热心起来?
她朝李侧妃婉转说道:“此事也是王爷一时兴起,我说王爷,不如早点给老二定下一门好亲事,也好了却侧妃心愿。”
李侧妃听得出王妃话里的意思,与其说是给自己儿子定下亲事,还不如说是侧敲旁击,要她恪守王府规矩,勿生离心。同时也借机冲淡老二与老大争世子之位的压力。
李侧妃心里冷笑了一声。
王爷迟迟不向皇上申请立世子一事,估计是心有所偏,举棋不定。
偏偏她就想差了,哪里是王爷不申请,而是皇帝陛下一直压着他的请疏不批。
皇帝陛下压着就是不批,既不退回表示不准,也不发回处理,时不时地还把玩一下,嘴角邪魅一笑。
这种求恩典求封禄的事情没法催办,皇帝陛下他知道庆亲王不敢催也不能催,催了他若来个乱点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