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就是看不见。当被照妖镜罩住时,有人都怪自己运气不好;而有人却知道只要跟对了人,飞机临飞都要刹一脚。
毕竟,照妖镜掌握在人手里,想照谁谁就被照;想不照谁,怎么也照不到。
临近中午,庄骥东等人离开工程指挥部;白钰则又拐到事故现场,正好看到五名城建专家组与负责现场施工的祁工程师斟字酌句地撰写事故报告。
“地壳很薄,与图纸资料有很大差异。”祁工程师说。
负责执笔的专家摇摇头:“什么叫很薄,什么叫很大?没有具体数据对比,不好说。”
祁工程师道:“确实不好说,那换个说法,根据周围地址状况推断,该处地表存在风化深槽的可能。”
“可以,”专家表示认同,“每个可能都要排查。”
“请把‘地表一度有明显震感存在非规则振动’这句话删掉。”祁工程师说。
“为什么?请说明原因。”
“最好别把感觉之类的东西放入报告。”
“我们综合事故现场多位市民反映!”
“一切以技术鉴定为准!请删掉这句话。”祁工程师坚持道。
专家只得道:“好好好,删就删……”
“还要加上‘事发后工程队采取紧急疏散和报警示警措施,积极组织援救’等体现我们工程方……”
“不属于事故原因,不便列入报告。”
这回专家一口拒绝。
静静站在后面听了将近十分钟,白钰返身上车,良久道:“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地铁坍塌内在原因绝非这几个专家浮光掠影撰写的报告,必须深查、彻查!”
柴君道:“是有深查彻查,白市长,刚刚听说市纪委准备查康湾区副区长丁远泽,他主管城建条线。”
“是吗?”
“外面都传开了,说有人举报丁远泽索要总工的名表,总工没给;后来指挥部申请调阅这一带地质地形图纸资料,丁远泽霸着不批……”
“哦——”
白钰暗想储拓下手挺快,抢先拖个替罪羊当祭品以平民愤,官场经验实在老辣丰富。
再想甸峰爆炸事件把上百名干部拖下水,这回地铁坍塌事故肯定又得处理一批人,储拓跟庄骥东之间有得斗呢。
中午在机关小食堂吃饭,门达序破例光临——本地领导一般都回家吃饭,端着餐盘坐到白钰对面,强笑道:
“白市长,那批档案还没归还呢,您是不是亲自过问一下?上午说好的事老拖也没意思。”
审计组就是按照白钰要求抓紧时间复印核心敏感原始凭证,归还后主动权就到档案中心了,要的未必给,给的未必全,因此的确如门达序所说能拖则拖。
“那位姓居的主任放回去了吧?”白钰并不正面回答。
“问过一次答复要下午,不清楚还有什么手续!”门达序不满地说。
白钰点点头:“回头让柴君催催……对了门市长,近期有城建承建商投诉财正局厚此薄彼,有的项目迟迟拿不到序时款,有的项目却超前打款,有没有类似现象?”
门达序心里“格噔”一声,暗忖如储拓所料白钰开始追查刘家岭隧道工程项目了,是不是因为上午地铁坍塌由暨南九建产生的联想很难说,但后面庄骥东肯定也要过问。
“白市长说的情况或许存在,但我敢说绝非普遍现象,”门达序道,“城建资金僧多粥少,所以优先次序方面未必完全依照工程进度,有重要性原则,有紧缓原则,还有……个别市领导打招呼在所难免,请白市长理解我的苦衷。”
不落痕迹地把责任推到储拓身上,却又没明说。门达序也是老成精的老江湖。
“一碗水端不平容易产生非议啊,”白钰道,“47个项目尾大不掉,我很想一刀切,可冒出这样那样的问题,刀举起来砍不下去,到最后矛盾还是集中到你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