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和杜立秋也没买票,上了挤挤插插的火车。
倒不是差买票那几个钱,而是丢不起那个人。
除了长途,短途谁买票啊,凭本事占国家的便宜,你凭什么让我买票。
普通老百姓能占国家便宜的机会可不多,逮着这羊毛不薅几把,全身都刺挠。
快到旗里了,车厢前头乌秧秧地往后走人,这是那边开始检票了。
不过今天检票的应该是个新手,你赶到火车快进站了才检票,那不是脑子有毛病嘛。
车还停稳,一大帮人乌秧秧地下了车。
唐河他们出站,还有不少人往车前头走,从检完票的那几个车厢上车,完美地躲过了检票。
旗里,也就是县里,现在已经很热闹了,甚至寒冬腊月天的,都有人在外面摆摊。
除了瓜子花生还有自家养的小鸡,山里采的蘑菇之外,甚至还有卖带鱼的,也不知道哪来这么野的路子。
票证制度已经越来越不堪用了,除了国营还在坚持之外,普通老百姓做点小买卖啥的,几乎不再依赖这些票证了。
但是这大耗子精,总不能摆摊吧,谁认这个啊,还得去供销社。
到了越来越冷清的供销社,把这只比猫还大的红毛大耗子一亮出来。
那位接待的大姐吓得妈呀一声,直接蹦到了柜台上,然后两只大棉鞋劈头盖脸地砸到了唐河和杜立秋的脸上,甚至脚丫子乱蹦着,踹到了唐河和杜立秋的脸上。
女人的脚……咋说呢,细说细唠的话,能写十章,所以,还是不说了吧。
只是女人跟女人不一样,这位大姐的脚,脚后跟有皴,脚趾头爆皮,脚趾盖跟老太太的牙似的,还有点臭。
唐河和杜立秋拎着大耗子,狼狈地从供销社跑了出来。
好歹是只耗子精呢,也不能就这么扔了呀,实在不行,只能去趟冰城了。
两人把大耗子装好,溜溜哒哒地去火车站,唐河琢磨着,要不去油城也行,那地方的人都有钱。
唐河他们前脚刚走,后脚那位脚上有皴的大姐光着脚丫子,直奔楼上经理室,进屋喊了一声我的梁经理啊,然后坐地上就开始嚎。
梁经理人都吓傻了,我特么跟你可没搞过破鞋呀,人家呼和那边下来检查,你上我这来嚎啥呀,这不是给我上眼药嘛。
大姐一边嚎一边颠三倒四地说着事儿,梁经理恼火得满脸通红,向对面那个戴着眼镜的小老头不停地陪着笑,想解释却又怕画蛇添足。
小老头也只是乐呵呵地瞅着,也不吱声。
都是积年老江湖了,扫上一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人家梁经理还不到四十,小伙长得又精神,家里还有点背景,又卡在供销社这油水丰厚的地方,眼瞎了才会跟一个四十多岁,肥粗扁胖的老娘们儿搞破鞋。
小老头听着老娘们儿颠三倒四地哭嚎,渐渐地眉头深皱了起来。
梁经理吓坏了,大怒道:“云姐,你男人就在后勤,马上把他叫来,有事儿你们两口子回家说去!”
老娘们儿顿时不干了,跳起来就要挠他。
小老头慢悠悠地说:“大妹砸,你慢慢说,那是一个多大的耗子?一个啥样的耗子?”
梁经理生怕云姐撒泼,赶紧厉声道:“这位是省城来的莫先生,管住你的破嘴,别胡说八道!”
云姐一听是省城来的,顿时就老实了,撒泼是把好手,说正事儿的时候,反倒是吭吭叽叽地说不出个个数来。
莫先生柔声细语地劝了两句,还给云姐倒了杯水,让她别急,慢慢说。
云姐哼哧了老半天,才描述了个清楚。
莫先生的眉头紧皱着:“你确定,那就是一只普通的耗子,不是水耗子啥的?”
云姐一拍大腿:“在这地方生活多少年了,啥耗子我还能分不清楚吗?”
莫先生顿时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