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穿着蓝色的袍服,戴着明艳的银饰,一身盛妆,正是巴特尔的女儿。
唐河忍不住打了一个突。
怪不得巴特尔跟那个汉子撕打起来,原来都是为了女儿萨日娜啊。
敢情他昨天没去围猎打黄羊,是回家接女儿去了啊。
杜立秋这个草原巴图鲁,就是这么受欢迎。
唐河哪里敢停车啊,真让巴特尔把杜立秋拖下了车,怕是真要不回来啦,回头可就真没法跟齐三丫交待了。
唐河把脚都快踩到油箱里去了。
四条腿儿怎么也跑不过车轱辘,菲菲居然开车跟上了,只是那车开得一蹦一跳的,好几次差点翻了车。
甩开了巴特尔,唐河这才松了口气,踹了一脚醉得像死狗一样的杜立秋,然后降下车速,小心地上的洞还有雪窝子,一路向北开就行了。
因为不管你怎么开,最后都会上北边的国道。
茫茫大草原,开着车都有一种心里没底,空落落的感觉。
杜立秋也醒了,怀里还抱着那只绵羊,身上还有不少羊粪蛋。
杜立秋回望着被大雪覆盖的草原,一脸遗憾地说:“这就走了呀!”
唐河没好气地说:“不想走你就留下给牧民当女婿好了!”
“那可不行,喝酒吃肉还好,娶别的女人不行,我家三丫可咋整!”
武谷良幽幽地说:“这不是还有唐儿嘛!”
杜立秋的眼睛嘚儿地一下就亮了。
唐河气得怒吼道:“咬他!”
原本跟武谷良挤在一块取暖,随便武谷良撸的三条狗,立刻翻脸不认人,扑到武谷良的身上就开始咬,咬得武谷良嗷嗷大叫,连连求饶。
三条狗都很有灵性,知道谁是主人,谁是主人的朋友,听命之下也有分寸,隔着衣服把武谷良咬得一片雀紫,却没有伤着肉。
车子终于上了国道,哪怕天已经黑了,所有人依旧长长地松了口气。
韩建军熬不住了,回牙林太远了,还不如直接去满州里呢。
唐河归心似箭,可是这位公子哥却拽着他的袖子哀求着陪他去满州里,唐河不在,他心里没底。
唐河气得直翻白眼,都上国道了,你还没个屁底啊,
武谷良本来还是懵懵的,要说他对草原有什么印象?
那就是酒很烈,胃很疼,草原的风很冷,然后就没了。
现在要说去满州里,他顿时就活了,这地儿他熟啊。
“唐儿,去吧去吧,那地方还有老苏的大妞呢,大个漂亮长得还贼白。”
唐河没好气地说:“咋地,你还能尝上一口啊!”
这是1984年,老苏正处于最后的辉煌当中,斯拉夫人多傲慢啊,可从来都没有看得起东方人。
抛开这两人娘们儿叽叽的哀求,唐河也琢磨了一下,还真得去满州里,因为这两台吉普车,有一天撞过狼,还被自己薅掉了方向盘那台车,现在已经直喘大气了。
这年代的车,特别是苏系血脉的重工业产品,都是为战争服务的,讲究的就是皮实耐操,量大管饱儿,至于质量,打起仗来,质量很重要吗?
钢铁洪流之下,就算趴窝一半,剩下一半也够用了,老苏就是这么豪横。
唐河就怕这车坚持不到牙林就得撂挑子。
这冰天雪地的撂在路上,那麻烦可就大了。
唐河的决定还是对的,吉普车刚进满州里就灭了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