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钱与权还没来得及绑在一起,有钱可横行不了,都得夹着尾巴做人,同时还秉承着很古老的传承,商人嘛,肥羊嘛。
林宝国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被扒了好几层皮一样。
而且,他还得感谢派出所高抬贵手开了天恩。
这年头不上班不种地不待业,你去搞低买高卖为个人牟利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在犯罪,因为有一个罪名叫投机倒耙罪,97年才取消这个罪名,08年才真正撤消!
林宝国恨得牙痒痒,全特么赖唐河,自己赔大发啦。
唐河才懒得在林宝国的身上多浪费精力呢,别说你一个搞投机倒耙的,就算放到后世你身家几个亿,你敢来,我就敢让你回不去。
杀过人的都知道,杀人容易毁尸灭迹难。
但是绝对不包括这莽莽林海,绵延群山,进山都欺负人,就往村后头的树林子里一埋,不来两个师你都找不着。
唐河打猎打得杀气都重了,谁敢破坏自己的安稳生活,敢威胁自己的家人……
再看拿了钱就想往外溜的杜立秋,一把将他揪了过来,用不着自己动手,这个缺心眼的大虎逼就能先把他埋了,而且杀人都不犯法的。
杜立秋哼哼叽叽的不乐意跟唐河进山。
“你要嘎哈去?”
杜立秋哼叽着说:“我寻思去趟县里,我看供销社有卖电子琴的,我给孙梅梅买一个!”
“你特么,你是不是虎啊,脚都给你用了,你还买什么电子琴啊!”
杜立秋一想眼睛一亮:“是啊,不用花钱哈,唐儿,真的,孙梅梅的脚可嫩抄了,你跟我一块去呗,咱俩一人一只脚!”
唐河心跳都漏了两拍,然后用力地踹了杜立秋一脚,一定要跟这个老天爷的二弟绝交,要不然早晚有一天把自己拉下水。
“走,进山,就不能让你闲着!”
杜立秋牵着狗,叽叽歪歪地跟唐河往外走,快到自家的时候吹了一声口哨,一条黑了吧曲的大狗欢快地跑了过来,见了虎子就往上扑,又被大青扑了回去。
唐河气得又踹了大黑一脚:“妈逼的,啥人养啥狗,再特么整天琢磨这些事儿,狗鞭给你嘎下来!”
唐河说着横了杜立秋一眼:“你要是还这么没个正事,这两支枪你就都别用了,省了腿软胳膊酸的,猎不着大货还要被豁了!”
“那我不去了!”杜立秋立刻抱紧了厥把子,又抱住了那支汽枪。
女人好,枪更好。
北大河的冰已经化得差不多了,只有河滩一些阴晾的地方,还堆着一米多高的冰,被融化成稀奇古怪的模样,而这种残冰,一直要到六月初才会化干净,然后九月就下雪了,老天爷不开心的话,八月份给你飘点雪也没毛病。
诗上说,胡天八月既飞雪,那是阴历,算阳历差不多就九月了,而且古人说的胡天,是指今天山西,呼和、包头,或者西北那边,而那边还能种杏、桃、李、苹果、西瓜之类的。
而大兴安岭深处,不管是家里种还是野外长的果子类的东西,就没有超过指头大的。
这个季节过河,可寒冬腊月还遭罪,因为要趟河啊,那水是拔凉拔凉的。
好在唐河准备的水岔,跟背带牛仔裤似的,胶皮做的,初春枯水期,寻了浅的地方,扛着狗趟河就过去了,水深才到腰。
不过过河的时候,要用一根长棍子在前面探着。
这水清亮见底,可是因为折射的原因,出现锅底坑也很难发绝,真要是掉进去,冰冷的水灌进来,两分钟就能把人冻抽筋儿了,步了潘长海的后尘。
过了河,把水岔脱下来卷吧卷吧,找一根目标明显的枯木头往里一塞,就可以接着往山里头走了。
要不咋说非得冬天进山最好呢,冷是冷,可是没那些虫子啊,小咬嗡嗡地成片成片地飞,最可怕的还是草爬子,那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