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吓了一跳,自己才回去一天啊,杜立秋留下看狗喂狗的,这么简单的事儿,还能出事儿?
再看梁大林那古怪的脸色,唐河的心里咯噔一下子,完犊草了,肯定不是啥好事。
到了场部,杜立秋肿着一只眼睛,揣着袖子蹲在地上。
旁边的炕沿上,坐着一个三十来岁,模样还挺好的女人,本来正搭着腿抽旱烟呢。
农村很多女人都抽烟,特别是大兴安岭这地方,主要原因还是到了夏天蚊虫多,种地的时候叼支烟,有烟气熏着,蚊虫不敢上前,久而久之就成了烟枪。
这女人看到唐河和武谷良进来,把烟一扔,顿时哭了起来。
再看旁边,两条大汉,一脸横肉,拎着棍棒铁锹,看起来凶狠,却掩不住那股子流气,标准的厂混子。
唐河的心里一沉,跟女人扯上关系了,不管是啥事儿,都特么完犊草了。
武谷良是行家呀,扫了一眼就明白了,赶紧掏出阿诗玛,笑呵呵地上前给点烟。
结果这两一摆手,把烟打掉了。
那个圆脸汉子一指杜立秋:“这逼把我老婆睡了,你们说,咋整吧!”
杜立秋抬头怒道:“我没有,是她在我跟前露半拉,扒下去她还哼叽,我这裤子才刚脱下来……”
唐河咬着牙,一脚将杜立秋踹坐到了地上,心头更是阵阵发紧。
这么拙劣的乡村版仙人跳你都上当啊。
放平时,生死看淡就是个干。
可现在能一样吗?1983年的严打,连那谁都毙了,这既是立威,也是向天下人表示,谁来都不好使,换谁不迷糊啊。
严打之下,大街上冲女人吹个口哨都特么要枪毙的好吗。
武谷良还要周旋,唐河一摆手,他立刻闭嘴了。
闭完嘴心里还一阵憋气,草的,老子好歹也是林文镇数一数二的大混子,怎么在这货面前,就跟小老弟儿一样呢,偏偏还没有啥不服儿的。
唐河深吸了口气说:“梁场长,两位大哥,这事儿,没别人看着吧!”
另外一个汉子冷笑道:“咋地啊,你还想宣扬得满天下都知道我姐不正经啊?我告诉你,今天把人摁住了,我们就不怕这个!”
唐河赶紧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事儿出了,我们认,但是别影响了姐妹儿的名声,有啥章程咱就直说,是要胳膊要腿的,咱爷们儿ber都不打一个。”
圆脸汉子说:“我要他胳膊腿儿有啥用,还能安我身上啊!”
“就是就是,他这条命都不够赔我姐名声的!”
这两人东拉西扯,那女人不停地抹,结果抹半天也没个眼泪,梁场长更是一脸黑,抽着烟也不吭声。
唐河立刻明白了,仙人跳嘛,破财免灾。
这事儿你还别怨人家,谁叫你自己管不住裤腰带,挨打就立正呗。
唐河在身上摸了摸,啥也没摸出来,然后从武谷良的身上摸出一叠大团结,差不多有一百块的样子,递给圆脸汉子。
“大哥,啥也不说了,给嫂子压压惊。”
圆脸汉子顿时眼现贪婪,刚要接钱,嗖地一下,钱就被那女人给拽走了,直接塞裤腰里去了。
另一个汉子喘着粗气道:“这么几个逼子,打发叫花子呐!”
唐河长出了口气,从武谷良的身上又掏出一把来,还有一百块的样子递了过去:“可没那个意思,实在是身上就这些了!”
对方一把将钱抢了过去,叫嚣道:“一千块,没有一千块,这事儿就经官!”
“对,经官!”圆脸汉子也兴奋地叫了起来。
“嗯呐,我不怕丢人,就经官!”女人也兴奋了起来。
唐河咬着牙,紧握着拳头,时代特殊,情况特殊,为救杜立秋,别说一千,就是一万,他也得头拱地整出来。
“草!”
武谷良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