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首,可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林奇转头,看了看赵栋,问道。
赵栋沉默不语。
何止是入法眼?
如果是在自己学校里,发现有个同学写出了这么一首诗,他会带着两个副社长一起去登门邀请其加入诗社!
如果今天曹晓婷不在场,他简直要拍手叫好了。
可是,想到人群外面的曹晓婷。
以及曹晓婷和林奇之间的矛盾,他实在不敢夸半个字。
因此,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来还是不够。”
林奇笑了笑,道:“好吧,那就再多谢几首吧。”
他手中的笔再次落在笔记本上。
赵栋和张萌等距离较近的人,目光也再次落在了笔尖上。
片刻后,一段段诗句的朗读声,在玉珠山的山顶,飘荡开来。
“八月就是八月,”
“八月我守口如瓶,八月里我是瓶中的水,你是青天的云,”
“九月和十月,是两只眼睛,装满了大海,”
“你在海上,我在海下,”
“十一月尚未到来,透过它的窗口,我望见了十二月,”
“十二月大雪弥漫。”
……
“我想和你互相浪费,”
“一起虚度短的沉默,长的无意义,”
“一起消磨精致而苍老的宇宙。”
……
“我将站在汉江之堤上给你写这首诗,”
“如果有风,我就用风,”
“如果涨潮,我就用水,”
“如果夜色太沉,”
“我就只用一个手势吧,”
“如同你曾经轻轻地招手,”
“我便押上了自己的一生。”
……
“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
“梅花便落满了南山。”
……
“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
“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
“告诉你一棵稗子,”
“提心吊胆的春天。”
林奇写了一首又一首。
众人也读了一首又一首。
期间有后面的人小声地对前面的人说:“你读累了吧,换我来。”
无一例外,都被拒绝。
这样的好诗,能够亲眼看到它们的诞生过程,即便读到嗓子干哑,又有什么关系呢?
“几首了?”
终于,林奇停下了手里的笔。
“十首了。”
张萌语气激动地,轻声说道。
“应该够了吧?”
林奇活动着手腕,转头看向赵栋,投以询问的眼神。
“够了……”
赵栋表情木然,喃喃低语:“够了……够了……”
“你这家伙!”
程建刚意气风发地大声道:“服不服?”
“服,服。”
赵栋真服了。
其实在林奇写完第一首诗的时候,就已经服了。
只是没好意思,或者说不敢承认。
可是现在,一连十首诗的出现,就好像十块砖头劈头盖脸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已经将他砸得头破血流、皮开肉绽,不得不服。
而且,他服的一点都不勉强。
心服口服。
“曹晓婷呢!”
“曹晓婷说话!”
“我看你还嘚瑟什么!”
程建刚个子高,直接转过头,越过人群去寻找曹晓婷。
结果发现,哪里还有曹晓婷的身影?
“她下山了。”
有围观群众说道:“我看到她,表情狰狞地下了山。”
“我也看到了,眼神可吓人了。”
“已经下山十几分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