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雀到底也是在欢场上厮混了多年,看到太子动怒了,她连忙跪下慌乱磕头道:
“殿下,奴家绝不敢擅自对陈娘娘动手,都是当时那个传话的宫人假借您的旨意,奴家这才误会了!”
眼见事态不妙,她为了保命连忙把责任都推到旁人身上。
陈萤冷眼看她见风使舵,心里虽然极为憎恶这个女人,巴不得她把自己受过的屈辱加倍承受一遍,嘴上却道:
“殿下,红雀姑姑拿戒尺责打嫔妾的时候,确实提到了她是奉命而为。
嫔妾一开始不敢相信,问她是不是会错了意,她却说是殿下身边的人告诉了她,与您亲口说的也没什么两样。”
裴玄听完眼神更加阴冷,他亲自把陈萤扶了起来,然后让青鹤去调查,当日究竟是谁到红雀面前说了这些。
青鹤办事十分麻利,没一会儿就把接触过红雀的宫人都带过来了。
这些宫人战战兢兢地站了一排,红雀被侍卫押到跟前,当面一个个辨认。
红雀身上早已没了管教陈萤时的神气,她颤巍巍地抬手,指了站在最边上的那名年长女官。
裴玄看到她指的人,脸色一沉,“你确定?”
红雀颤了下身子,女官也阴沉沉地看着她,她有些害怕,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道:
“就是她,奴家不会认错的!”
裴玄走到那名女官身前,看不出表情地问,“你当真私下对她说了那些话?”
陈萤也认得此人。
她叫沉霜,是裴玄幼时就在他身边服侍的老人了,如今在东宫负责管教年轻宫女和内侍。
各个嫔妃身边的宫人,只要不是自己从娘家带来的陪嫁,有许多都经过沉霜姑姑的手。
之前揭发陈萤假孕的冬雪,就是沉霜教过的。
她早就怀疑,沉霜也已经被太子妃买通了。
沉霜躬身道:
“回禀殿下,那日这名叫红雀的老鸨刚入东宫时,老奴确实让随行的宫女退下,单独把她带到了锦绣阁。
但老奴这么做,只是担心她放浪轻佻的举止让年轻的宫女瞧见了不好,绝没有假借您的旨意,让她去责打陈宝林。”
眼见沉霜矢口否认,红雀急眼了:
“你当时明明就说了,红口白牙的,怎么转头就想不认账?殿下,奴家真不敢撒谎,那把戒尺都是这老女人给的!”
沉霜却是神色淡漠:
“殿下,老奴的住处是有戒尺,但那都是用来教训犯了宫规的宫女内侍,上面刻着东宫的字样。”
裴玄看了青鹤一眼。
青鹤拿过红雀的那把戒尺,仔细看过后实话实说:
“上面并无东宫字样,材质也与沉霜姑姑用的截然不同。”
陈萤在一旁听着,对这个结果丝毫不感到意外。
沉霜姑姑身为宫里的老人,做事十分老道,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抓到把柄。
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裴玄明知这里面有鬼也不会处置沉霜,因为沉霜不仅服侍过他,年轻时还是皇后的贴身宫女。
若是裴玄惩戒沉霜,就是明着和皇后过不去。
陈萤帮红雀说话时就猜到会是这样了,只是想借着红雀的嘴,弄清楚是谁要害她而已。
红雀慌了,“殿下,奴家没有撒谎,这把戒尺就是她给的!陈宝林,你不是都听见了吗,你快告诉殿下不想你好过的人是谁啊!”
陈萤摇头道:
“殿下,嫔妾听到的都是红雀姑姑的一面之词,不敢妄加指认。”
红雀瞪着她,“你以为当缩头乌龟以后就能好过了?你就和你娘一样,一辈子都摆脱不掉这个贱字!”
裴玄沉下眼,对押着红雀的侍卫道:
“拖下去,杖毙!”
红雀还要挣扎咒骂,却被侍卫堵住了嘴。
没一会儿,院子外就响起了她凄厉至极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