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姨娘,今晚上辛苦你了。”庄云黛同钱姨娘道,又让芸诗拿了一套金头面,赏给了钱姨娘,“姨娘先回吧。二妹妹怕是还在等你。”
钱姨娘利落的谢了恩,临走时,又道:“王妃娘娘,按理说以奴婢的身份,不该多嘴,但奴婢觉得,四小姐是个人,不是吴姨娘拿来讨好娘家的东西。说句不好听的,吴家算什么东西,也配?”
钱姨娘今晚上显然是在吴家受了气。
她冷笑道:“王妃娘娘,您就当奴婢嚼舌根吧。奴婢过去的时候,吴家那儿乱糟糟的,一堆人都在那儿看着那个吴家的哥儿对着咱们四小姐拉拉扯扯的,还在那儿笑着拍手。奴婢看了,只觉得血都上涌!……也不知道吴姨娘这个当娘的,是怎么看下去的!”
庄云黛一点头:“我知道了。”
她冷冷的瞥了吴姨娘一眼。
吴姨娘的血都冷透了!
她脸色又白又难看,最后对着钱姨娘恨声道:“钱碧香!你是不是嫉恨我,从前抢了老爷对你的宠爱?!你今日要这般害我!”
钱姨娘冷笑一声:“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老爷多情,总有更年轻更漂亮的,与你何干。我今日多这些嘴,无非是因着我的二小姐,同你的四小姐差不多一般大!”
她说完,看也不看吴姨娘一眼,抱着庄云黛赏赐的头面锦盒,挺胸抬头的迈出了正厅。
吴姨娘整个人颓败的就像是一朵开败的花。
陆霁青跟吴家的资料,几乎是一前一后进屋的。
陆霁青原本看着这还亮着灯的正厅就有些皱眉,迈进正厅一看,就见着厅里跪着个吴姨娘,他妹妹陆优辰坐在他王妃的身边,正厅里的气氛压抑极了。
“怎么回事?”陆霁青问。
打从陆霁青进来的时候,吴姨娘整个人就有些不大好,这会儿陆霁青一开口,她自己先心虚的直直磕起头来:“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陆优辰看得心里难受,死死的咬着下唇,起身给陆霁青行了礼。
陆霁青抬手,又冷冷的看了吴姨娘一眼。
因着这一眼,吴姨娘几乎整个人都瘫软了,也不敢再出半点声。
庄云黛抖了抖手上的一张纸。
这是陆霁青手底下那效率极高的情报部门送来的。
“看了点有意思的东西。”庄云黛似笑非笑,抬手递向陆霁青。
陆霁青顺势在庄云黛另一侧坐下,接过那纸一看,见上头写着的是一个姓吴的人家,这三年来的一些发迹史。
陆霁青一目十行看完。
这些日子,他处理政务多了,这一张薄薄的纸,他搭眼一扫,便看出了好多不合常理的地方。
“吴姨娘的娘家?”陆霁青一猜便是。
庄云黛点头,似笑非笑道:“今儿吴姨娘带四妹妹回吴家省亲,结果任由吴家的哥儿对四妹妹动手动脚,还说要什么,把四妹妹嫁回吴家。说什么,她那娘家侄子人品贵重……呵,好一个人品贵重。不过才十六岁,就有了一个两岁外室子的人品贵重,还是天天流连青楼画舫,为了花魁跟人大打出手的人品贵重?”
至于旁的一些,像是吴家人背地里收了多少人的银钱,她都懒得掰扯。
毕竟,这会儿是在说四妹妹的亲事。
陆霁青眼神冷了下来。
吴姨娘浑身冷汗,不敢多说半句话。
陆优辰难堪极了,小声的哭了起来。
因着天色晚了,陆霁青是半句话都不愿与吴姨娘多说,让人把她看押回她的院子,明日再行发落。
翌日,陆霁青与庄云黛一道去了恒升院。
毕竟,吴姨娘眼下是陆霁青他早死老子的姨娘,这种事,总要在长辈面前过一手。
“……倒也是我不查,让吴家人打着咱们永国公府的外家名头,背地里做下了这么多事。”庄云黛坐在永国公太夫人下手的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