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华姐姐”,是把华夫人喊得遍体不适。
华夫人坐在椅子里,看着垂泪的孟氏,忍了忍,最后还是直接问道:“行了,你大晚上过来,是有什么事?”
孟氏含泪道:“华姐姐是生我的气了?先前我心情烦闷,喝了酒,胡说了几句,后来醒了酒,便浑身冷汗,知道华姐姐定然是被我伤透了心。”
她又起身,对着华夫人深深下拜,“华姐姐原谅我吧。都是我不好。”
华夫人有些惊疑不定。
她其实多少知道孟氏的性子,兵部侍郎府上的女孩儿,哪怕是庶女,也是素来娇惯的,脾气难免就有些颐指气使的。
她们相交这么多年,孟氏这跟她做小伏低的样子,她还是头一次见。
华夫人心下不免有些感慨,看来这在娘家守寡的日子确实不好过,硬生生把一个人磋磨成什么样子了。
……
华夫人把孟氏送走后,这才又回了饭厅。
郭将军还在等她,见她回来,让丫鬟赶紧把一直温着的菜再端上来。
“是什么急事?”郭将军顺口问道。
华夫人微微皱眉:“倒也没什么急事,孟苒香是来跟我道歉的。我看她哭得惨,便跟她说我也不怪她。劝了几句,她便回去了。”
郭将军目瞪口呆:“就为了这?”
华夫人也想不明白:“是吧,她奇怪的很。”
大晚上的过来,她还以为有什么急事呢!
郭将军正要夹菜的时候,突然想起先前听到的那个八卦,还有兵部侍郎孟大人跟他东拉西扯打听庄世农的事,他福至心灵,一拍大腿:“我去,该不会是孟家有意跟老庄结亲吧?!”
华夫人被这么一提醒,也终于回过味来。
她冷笑着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我说呢!今晚上孟苒香怎么那般模样,又是做小伏低的道歉,又是哭得可可怜怜的!原来是知道了人家老庄,是安北侯的徒弟,这是后悔了,想让咱们再牵线呢!”
华夫人越说越气,“我呸!这等捧高踩低的,我是瞎了眼,才要给人家老庄介绍这门亲事!还好没跟人家提过,不然我真是没脸见黛姐儿她们了!”
郭将军也气。
你先前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又是嫌人家品阶低,又是嫌人家脸上有刀疤,甚至还嫌人家带着三个“拖油瓶”!
这会儿一听说人家是安北侯的弟子了,倒是变了个模样,直接上赶着了!
郭将军越想越是怒火滔滔。
“不行,明儿我得想法子给老庄提个醒。”郭将军做了决定,“咱们不能看着老实人,结这么一门亲家。”
到了第二日,郭将军倒是想给庄世农提醒来着,但庄世农,告假了。
他也是刚知道自己师父回了京,惊喜极了,也不敢有半点怠慢,便打算直接带着孩子们上门拜访。
庄云黛也是头一次知道,自己这个憨厚老实的爹,竟然拜了安北侯为师。
真真是……
不过,她再看看身边,拜了帝师为师的弟弟妹妹,庄云黛陷入了深思。
安北侯府因着安北侯一家回京,整个是喜气洋洋的,披红挂彩,就连门房都是精神焕发,走路带风。
就是府外候着等着拜见安北侯的人可真不少。
跟欧老爷子府外的情况差不多。
甚至有不少人,以庄云黛几乎是过目不忘的记性来看看,先前也曾经在欧老爷子府外蹲着……
还真就孜孜不倦啊。
庄云黛感慨不已。
庄世农翻身下马,给门房递了拜帖。
结果门房一看庄世农脸上的两道刀疤,顿了顿,殷勤的问:“可是庄世农庄将军?”
庄世农的官职虽说是参尉,但在外面,旁人通常都是尊称将军。
庄世农愣了下:“正是在下。”
门房欢天喜地的:“快请快请,我